第 47 章(1/2)
‘唔,你每天蹲在这里看什么?’
‘阿姨说你会说话的, 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呢?’
‘给, 这是刚才来做义工的姐姐偷偷给我的,我吃了半块, 这半块给你, 你尝尝,很甜, 真的。’
……
黑夜中,乐易睁着大大的眼盯着天花板, 而那些点滴的曾经, 一一在乐易眼前幕幕浮现,而所有所有彩色的画面中, 都有那个粉雕玉琢笑的跟太阳似的人。
第一次见韩瑾的时候, 乐易还没有为自己起名叫乐易,那时候的他,有着父母为他起的另一个名字——江锦年。
曾经他一度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每次有人叫起他的小名, 他都会想到那个在他近乎黑白色的人生中, 为他带来第一缕彩色的人。
韩瑾,小瑾, 锦年, 小锦。
不同于旁人因身体残疾或者父母不详无亲无故被遗弃的命运, 乐易是在一种非常特殊的情况下进的孤儿院。
两岁的那年, 他的妈妈亲手杀了他出轨的爸爸, 他的爸爸在死前咬碎了他妈妈的喉咙,就在他的面前。
直到今天,乐易还记得那天家里地板上蜿蜒爬动着的暗色鲜血,一缕一缕的,如同一条条爬到他的梦中,对着他不停的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被惊动的他因为站的近,被不知道俩人谁喷出的血溅了一脸。
或许是那个时候还太小不知道怕,又或许是被眼前的画面完全的吓傻了,忘记了哭,忘记了闹,瘫软着腿的他就坐在那,守着那两具到死都扭打纠缠在一起的尸体,从早上坐到了晚上。
还是晚上邻居家收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时,一不小心瞥到了满身是血坐在客厅中的他,当场被吓的尖叫着衣服掉了一地,跌跌撞撞的报了警,等警察破门进来的时候,那两具尸体都僵透纠缠着分不开了。
他被第一时间送到了医院,大病一场后被医生诊断出患上严重的心理障碍。
一个没能继承大手大脚父母名下任何遗产继承的拖油瓶,所有亲戚都当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没办法下,他被送进了孤儿院,然后,遇见了韩瑾。
小孩儿偷偷的躲在柱子后面不停的打量着新伙伴的他,粉嫩的小脸上满是踌躇的好奇,咬着下唇的模样,似忐忑着是否需要走过来问声好。
最后,小孩儿忐忐忑忑的走了过来,红着一张精致又好看的小脸,用着软软糯糯的道:“你是新来的小伙伴吗?我叫韩瑾,你叫什么名字?”
“……”
中间无数孩子好奇的跑过来,面对新来沉默的他,从开始的挑剔,到慢慢的嫌弃,再到单方面确认了他的残疾。
“阿瑾,他就是个小哑巴,你别跟他玩。”
“就是就是,小哑巴,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哑巴。”
“我听大人们都暗地里说他家里亲戚都不愿养他,说她妈妈爸爸都是凶人狂魔,所以他才成了哑巴,咱们以后都不跟他玩,阿瑾你快离他远点。”
“……”
无数数落的谩骂中,生气的小孩儿板着那张怎么都凶不起来的脸,拉着他的手带着他离开了那个被不断攻击的怪圈。
一路来到后院大树下,转过身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宣誓似的道:“不会说话也没关系的,以后我跟你玩。”
自那后,他成了他惟一的朋友。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无论什么时候,那个人似乎从未变过,永远都笑的那么好看,永远都会在他身边陪着。
慢慢的,乐易觉得自己习惯了这种无声的陪伴,甚至为了保持这种陪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领养。
直到在进孤儿院的第十个年头,那天韩瑾忽的跑到他面前,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泪水跟开闸似的抱着他哭的不撒手。
那是乐易第一次见到这个永远笑的跟太阳花似的人哭的那么伤心,慌乱下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哄他。
那刻,乐易忽的想到了几乎快要忘记的小时候。
那时候的爸爸几乎每晚都不回家,只有妈妈在的家中,他总是频繁的做着恶梦,听到惊叫声的她会匆匆的跑来,轻拍着他的背,紧紧的搂着他,不厌其烦的哄着被吓哭的他。
于是,他就那么抱着他,笨拙的拍着他的背,像记忆中妈妈哄着他一样。
隔天醒来时,他才发现,那个人走了,除了残留在他衣襟上的泪渍,其它的什么都没留下。
那是乐易人生中第二次,尝试到什么叫做失去,什么叫做被剥夺所有的痛苦。
他想去找他的阿瑾,他要去找他的阿瑾。
终的,距那场童年阴影后的第十年,他艰难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阿瑾……”
自大人们口中,乐易知道收养韩瑾的那个男人有权有势,知道以现在的自己根本连靠近那个人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同样想到了收养离开孤儿院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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