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2）

清幽的咖啡厅, 相顾无言的俩人相对而坐, 韩瑾头微垂着, 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莫生看着对面憔悴了不少的人，想着短短时间的物是人非, 一时间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是对韩瑾终于安全的欣喜，是对韩止睿离去的可惜，是对自己曾算计对付韩止睿的不安……种种情绪, 或许都有。

常言道, 死者为大，哪怕心中再清楚韩止睿或许罪有因得，但莫生依旧记得韩止睿永远都是韩瑾心中的最重要。

“这些日子，你过的……还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总归是起床、吃饭、睡觉。”韩瑾说的是实话, 在祁家这些天他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只不过略去了很多细节。

然而这话听在莫生耳中就是他因韩止睿的死，而伤神的日常, 虽然知道这是韩瑾再自然不过的表现，但莫生心中依旧滋长着不甘的嫉妒。

韩止睿真就那么好吗？好到算计了你一生, 到死你依然在为他伤神。

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叫嚣着, 告诉他, 将那件事告诉他, 让他看清那个伪善男人的真面目, 将一切都告诉他。

放在桌上的拳头紧了松, 松了紧, 下定决心的莫生蓦地抬眼。

旦见半拢在阳光的青年眉眼如画，只是少了很多曾经的鲜活与光彩，金色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将那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衬的更不似凡人，反而像极了即将羽化而归的一抹青烟。

原本已了嘴边的话忽的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句来。

“莫生。”

忽然响起的声音令莫生全身一震，抬眼，他就见对面的青年正看着他，那双眼睛中似有悲伤，似有笑意，似有很多复杂的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知道吗？我是恨你的。”

话落，莫生脸上血色褪尽，紧握的拳甚至不觉的开始发抖。

这刻，莫生忽的有种想转身逃走的冲动，说是逃避也好，说是懦弱也罢，他只是害怕听到接下来的话，那些似乎会摧毁他全部人生的话。

韩瑾分明看着他，却又似没有看到他，那双眼睛中没有多少焦距，“我明明是知道的，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商场无父子，更别说朋友了，但是……”眼圈泛红。

“他是我哥哥。”

话落，莫生全身僵硬。

他是我哥哥，所以哪怕我明知道不关任何人的事，那不过是商场上的正常竞争与手段，但在情感上，我却无法原谅任何一个可能造成他自杀的人。

只因为死的那个人，是我哥哥。

良久，敛目的韩瑾起身打算离开，却不想身后忽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一双臂膀自后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身体。

“……小瑾对不起，别走。”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担心你受伤害，我只是想保护你，我只是害怕你出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命，我……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骂我你杀了我都行，求你，别走……”

不要像六年前那样，就那样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韩瑾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曾经人前淡漠的男人紧箍住他的手在抖，那种恐惧从骨子透了出来，惊恐的像一个即将失去全世界的孩子。

这种极近卑微的泣血，一点也不像那个穿着白大褂看着病历，永远只是轻轻抬眼看人的男人。

韩瑾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莫生从小就知道，他的情绪很淡薄，这世界上能在牵动他情绪的人少之又少，他以为除了母亲，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让他愿意放下一切，但是到底还是有那个特别。

喜欢是一种甜蜜的感觉，暗恋是一种很苦涩的味道，当两者掺杂到一起，当无时无刻需要压抑住眼中的情绪，他早已不知道那份初时的心动，变成了怎么样的深刻。

面对四周的指指点点与低声八卦，莫生丝毫不在意，他只在意他抱着的这个人，他只在意他不要就这样离开。

他知道如果这一次韩瑾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么想着，他的手臂一再收紧，甚至忘记了怀中人的感受。

可是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当手指上传来剥开的力度时，莫生全身一震，他死死的将头埋在人的脖颈中，哑着嗓音一遍遍的低喃。

“别走，小瑾我爱你，我爱你，别走求你，别走……”

当最后一根手指被剥离时，颤抖的声音自耳畔边响起。

“小瑾求你，答应我一次，就一次。”

你拒绝了我无数次，求你答应我这一次，这辈子就这一次就好。

话落，温热滑落颈间。

耳畔边压抑的颤抖，颈间的湿热，这刻竟让韩瑾有了种想张口答应的冲动，好在理智及时的出现制止了这份冲动。

莫生爱着的从来都不是面前的韩瑾。

垂着头的韩瑾毅然的剥开那是后一根手指，不看身后男人脸上那心哀于死的惨然，大步离开。

离开那家咖啡厅后，韩瑾正巧遇到了‘刚好路过’的祁慎，降下车窗的男人眼中似的诧异，“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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