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二章(1/2)
滕梅屏的视线艰难转动, 落在地上的令牌之上,令牌之上一头威武的虎头之下是苍劲的“滕”字!
她的视线被固定住, 全身的血液都被一个疯狂的念头冻住, 罗秋梨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
“既然能以十万私兵来换你的一条命,你的父亲就算是未把亲情放于国家之上,那也是同等的地位, 这样的人,没有理由, 在你娘毫无错误的情况下,把她绑到大殿之上!”
“你,当局者迷了。”
罗秋梨最后的一句,在滕梅屏坚固的信念上炸出了一个小洞,让她冻住的血液从这个小洞里奔腾而出, 使得这个小洞越来越大,直至奔溃。
她轰然倒地,看着地上的令牌, 指尖颤颤。
月光从凉亭外照来,打在调令之上, 虎头的眼睛里, 隐约有红色的颜料在光晕里流转。
“爹爹, 爹爹,这老虎眼睛的颜色怎么是黑色的?”小姑娘坐在健壮魁梧的男人膝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拿着黝黑的令牌, 不满意地抱怨。
“梅梅觉得应该是什么颜色的呢?”男人宽而厚实的手摸上她的头顶,笑得温和。
“大老虎的眼睛,要血红血红的,才够凶啊,爹爹,你看,嗷呜!”小姑娘双手变爪,张大了嘴巴,做着凶神恶煞的样子,逗得男人哈哈大笑。
“那梅梅来画上吧,爹爹给你调颜料。”
她鼓胀的眼睛涩然,这颜料正是她小时候调皮,用漆料亲手涂上去的,啊,好多好多记忆,她怎么都遗忘了呢。
那个时候,父亲从关上下值而来,最爱抱着她,玩飞高高的游戏,就算是如此贵重的虎头调令,都给她随意玩儿。
她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的好像是从遇到那个男人开始的。
她的指尖遥遥探去,就要在碰触到虎头令牌时,一双散发着寒气的手,先一步从她面前拿走了令牌,她的目光随着令牌,望到了太子淡淡漠视的眼。
“既然滕将以十万私兵,换你一条命,孤就卖他一个面子,常领,将她送往塞北,让她和她最心爱的男人团圆,哦,把她的两个奴隶一起带上。”
“等一下。”滕梅屏猛然抬头。
太子皱眉“带走!”
滕梅屏语速极快“我喂给秋梨的毒药,毒不在它本身,而是它的气味,秋梨现在已经中毒了。”
“什么!”
太子神魂俱颤,罗秋梨也诧异地看她。
“说清楚,什么毒,会有什么影响,怎么解毒?”
太子紧张地问。
“大约是和神魂有关,具体我也不清楚,那老道狡猾神秘得很。”
太子抿唇,看再也问不出什么,咬牙让常规将人带走。
滕梅屏的眼和罗秋梨在空中微微一碰,她嘴唇翕动。
谢谢。
罗秋梨看清了她唇语,眼里有光转动。
常规午领命,直接把滕梅屏扛起,几步就跃上城墙,空中落下一微凉的液体,滴在了罗秋梨的手背之上,她轻轻抹去,脸露疲惫。
太子爷起身,眼里流出丝丝凉意,他极轻得把她抱起,稳稳跨出凉亭,他唇落她耳边,轻轻呢喃“蕊白,今夜就睡在昭阳殿吧,别走了,好吗?”
“嗯。”
罗秋梨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发丝飞扬,听到他语气中的脆弱,她轻轻答应。
昭阳殿,寝室,亮起了昏黄的光。
罗秋梨躺在里塌,已经睡熟,红润的脸,翘翘的睫毛,呼吸清清浅浅,若有梨花香。
太子爷坐在
床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想到她身体有一颗隐藏在神魂中的不定时炸、弹,就坐立难安。
他想要她三生三世,因只有她在身边,尘世间的烦恼、不甘、忧愁,都将不重要,他低头,在她睫毛之上落下轻吻。
孤的王妃,一夜好梦。
他放下床帘,走到室外,在月光的清辉中,他满脸冷峻。
“蓝鸢,把卫倌找来。”
不把罗秋梨体内的毒解了,他往后将再无安眠。
“还有,十八年前,父皇秋猎,滕氏之母被父皇斩杀,去查清楚。”
“是。”
卫倌踏着夜风而来,他抖了抖披风,林远上前,正想接过,就被他避过。
“无妨,我自己拿着就好。”
林远垂首退后,而一旁的林久则拿出一包盐粒,苦着脸,迅速往卫倌身上撒。
卫倌眼角微露光芒,衣袂飞扬,气浪滚滚,盐粒反溅了林久一身。
他就知道会这样。
林久的脸更加苦哈哈,他顶着一头盐粒,也不敢掸,对卫倌小心地陪笑“殿下说,卫医圣碰过尸棺,所以让小的给您撒点盐,去去晦气。”
卫倌表情淡淡,把披风往手腕上一搭,进了大殿。
林久见卫倌进了大殿,这才敢抹掉额头上的虚汗,这卫倌他见过几次,最最爱干净的一个人,虽然看起来是个谦谦公子,但是他身上的气质,总是让他不敢对他放肆。
还好,卫医圣没有追究。
太子爷见卫倌进来,放下手中的书册“蔡氏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卫倌看了眼太子,拿出手巾把窗边的桌案擦拭干净,这才把自己的披风放置其上。
随后他坐到太子爷对面,又拿出一块新的纱巾,细细擦过之后,一一摆放好看诊工具,淡淡的容颜露出认真的神色“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太子看着专注自己事情的卫倌,抿唇不悦。
又把他的问题给无视了。
这卫倌向来只听自己要听的,只说自己要说的话,对于他不愿意听、不愿说的话,他从来直接无视。
呵。
从小被他折磨到大,一点关爱幼儿的同理心都没有,什么虎狼之药,都直接给他用,只看什么药性最佳,不管病人心理有多抗拒。
他叫了林久给他撒盐,可不是给他卫倌去晦气,而是给他自己去晦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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