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姑娘(1/2)
清点货物的姑娘一双眼睛原本看在记账本上, 直到弘历走得远了一些, 才抬起头来, 看着弘历离开的方向, 道:“这人的身份可查清了?整日在码头转, 不要是什么看地形的贼人才好。”
在一旁细数数目的小丫鬟回说:“从客栈掌柜那里打听出来的消息是, 这伙人来自京城, 仿佛是客商。”
“澜姐,呢度放嘅系乜嘢(这里放的是什么)?好沉!”装货的是个地地道道地广州人,说的自然也是地地道道的广州话。
清点货物的澜姐将账本交到小丫鬟手上, 走到那个大箱子旁边,看到上面写着字后,重重敲了一下装货人的脑袋:“好声啊, 你(小心啊你)!呢度放嘅系瓷器, 打碎咗,你要喺我道干成世(你要在我这里干一辈子), 仲冇人工!”
“咁抵钱(这么值钱)!”小伙子被吓了一跳, 即刻笑说, “系咪真个?咁我哋偷走咗你呢哋嘢, 系咪发财先?”
臭小子嘴贫, 自然又被澜姐狠狠打了一下。
小丫鬟核对完数目后, 走到澜姐身边:“小姐,数目都核对上了,一样不错。”
澜姐点了下头:“叫大头好好看着这群臭小子, 竟敢打本小姐货物的主意, 真是不知道这个码头谁是老大!”澜姐一边说,一边转身也朝客栈方向走,“你和我一起去会一会刚才站在这的那个人。”
小丫鬟给大头递了个眼色,快速跟在澜姐身边,打趣道:“小姐该不会看上了那个人吧?小桃瞧着,那人很像小白脸,还不如老夫人在家里给小姐找的那个。”
澜姐狠狠瞪了小桃一眼:“你的皮也痒了?好端端提什么老夫人。”
“老夫人寄给小姐的信,小姐一个字都不看,都是我替你看的,昨日直看得我掉眼泪。”小桃拽了拽澜姐的衣袖,“老夫人是真的想小姐了。”
澜姐翻了个白眼:“她眼里不是只有她儿子么,还找我这个女儿做什么。早在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不就一拍两散了么。也就只有你这个叛徒,跟在你小姐我身边,还总联系着那边。”
小桃小声嘀咕着:“小姐要是真的不希望我联系,我又哪里敢联系。”
澜姐拿她这个小丫鬟没办法,索性不再谈这个话题。
客栈老板见澜姐进门,放下手中的账本,笑着迎了出来:“澜姐大驾光临,是要给朋友订房间?我这还有几间上房,配得上澜姐的身份。”
“我来是想老板你将我引荐给方才进店的那个人。”澜姐开门见山,也不同客栈老板客套,随手扔了一袋银子出去。
客栈老板陪着笑,又将银子推了回去:“澜姐这样就见外了,我还没有这么见钱眼开。”老板说着已将澜姐和小桃带上楼梯,“昨日小桃姑娘来我这打听,我就猜澜姐对那群人感兴趣。”
澜姐笑了笑,不承认也并不否认。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要知彼,单刀直入总是最直接的。
弘历原本坐在客房里喝茶,顺道透过窗子看着码头上的繁荣景象。客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他还有些诧异。李玉朝弘历看了一眼,弘历点了下头。
“四爷,这位是澜姐,听说您是从京城来的客商,特意来拜访。”客栈老板将澜姐带进了屋子,而后便站到一旁。
弘历起身笑道:“方才在码头,我见过姑娘。姑娘一个人管着那些大小伙子,是个有本事的。”
澜姐倒也并不客气,笑问:“我能在四爷这坐一坐?”
“请便。”弘历示意李玉给澜姐倒茶,见客栈老板已和那个小丫鬟退了出去,说道,“在下瞧姑娘年纪不大,若也像他们一样称呼你一声‘澜姐’,似乎不太合适。”
“我叫乔澜。”乔澜将右手食指伸到了茶杯里,在圆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敢问四爷大名?”
“艾晓嗣。”弘历随口胡诌了个名字,“家中有三个姐姐,我排行老四,家父就随口给取了这么个名字。”
乔澜的脸色变了变:“看来四爷也是家里的宝贝。”
弘历一愣,笑问:“乔姑娘来找在下,该不止是为了闲聊吧?”
“只是听说四爷的身份后,觉着你我可以合作。”
“合作?”弘历哑然失笑,“姑娘想怎么合作?”
“那还要先冒昧问一下,四爷做的是什么生意。”
看着乔澜的眼睛,弘历没回她的问题,反倒说:“乔姑娘不是广州人吧?听口音,山西人?”
“这个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乔澜脸色一沉,“四爷若是客商,来我这片码头,必定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银子可赚。实不相瞒,这个码头是乔某的,四爷想赚银子,必定要经过乔某。所以,你有什么货物,还是直说。”
真是个咄咄逼人的姑娘!弘历有些头大,看着茶碗里上下起伏的茶叶,嘴角一挑,说:“我就是个卖茶叶的。不过茶叶那东西喜干不喜湿,放在你这船上运,只怕要坏事。”
乔澜右手指头轻轻敲着桌子,眉心蹙了起来:“茶叶,我得回去想想。四爷可有耐心等我几日?”
弘历轻轻颔首,又示意李玉取一些他们随身带着的茶叶出来:“乔姑娘带些回去,小包的装的是福建铁观音,大包里面装的是安徽瓜片。”
乔澜将两个纸包收了起来,笑道:“四爷当真是京城人士?”
“如假包换。”弘历挑了下眉毛,“我不过是有一些收茶叶的门路。正经门路,乔姑娘不必担心。”
乔澜起身笑道:“我们做海上生意的,还在乎你的门路正不正经?”
亲自将乔澜送走,弘历的脸上再见不到笑容:“这姑娘有点儿邪门,叫傅玉。”
“是。”
乔澜生在商贾人家,大小学的就是拨算盘,论起挣钱头脑来,她自信整个大清朝能超得过她乔澜的只怕也没有几个,只可惜她是个姑娘。她爹家业不小,在山西那是商界翘楚,可就有一点太招人恨,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思想:重男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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