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的尽头（上）（1/2）

姜银城一瞬间喉头发紧，狠狠地盯着曲承卓：“这些都是你策划的？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很聪明，不是已经想到了吗？从一开始建立那家公司，就是我提议的。”

姜银城觉得难以置信，愈发气闷，“你图什么呀？那公司也是你的心血啊！”

“图什么？问得好！”曲承卓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银质烟盒，里面有一排白色的香烟，另外还有两只黑色的，他从烟盒里面掏出一只通体白色的烟，叼在嘴上，自己点燃了，然后深吸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我都不知道。”

或许是听到了姜银城关心的话语，曲承卓的眼神看起来柔和了一些，暖光在他脸上投映出一半的铬黄，“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抽了，可是家里管得严，不敢抽，去了德国自由了，烟瘾就止不住了，不过回国的时候戒了。”

看来戒的并不彻底，怪不得姜银城不知道，他鼻子皱了皱，又伸手揉了揉鼻尖，像是想要制止自己想打喷嚏的欲望，为了躲避烟雾，身体也向后靠了靠。

“你讨厌烟味？对不起了，忍忍吧。”说着曲承卓从口鼻喷出一股烟雾，迎面吹在了姜银城的脸上，姜银城忙闭上眼侧过头躲避，这举动似乎让曲承卓十分满意，他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那神态就像八年前他们初识的样子。

这时姜银城那股倔强劲儿上来了，强忍着不适，瞪视着对方，他知道现在曲承卓最想看的就是他不爽的样子，但现在认怂还太早了。

他的眼神倒真让曲承卓来了兴致，他索性搬来了旁边的椅子，坐在了床边。

“我并没有骗你，那时我真的是想和你一起做出些成就的，但是后来你变了，这怪不得我，银城。”曲承卓弹了弹烟灰。

姜银城听到他唤着自己的名字，又想到自己被耍了这么久，觉得有些反胃。

还不等姜银城质问，曲承卓就继续说了起来，“聚光灯的感觉怎么样？众星捧月的滋味不错吧？你被人崇拜、追捧的时候，曾经想过是谁让你走到那个位置的吗？”

姜银城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如果没有曲承卓的邀请，也不可能有回国创业的他，没有曲承卓的鼓励，他也不会主动走到台前，让自己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下，这些本不是他人生计划中的一部分，虽然这其中有他的决定，但他一开始的确是被曲承卓推着走的。

“我都记得啊，可接受媒体的曝光和采访，不是你一直要我那么做的吗？”

曲承卓还是笑：“没错，是我让你做的。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的像个书呆子一样露怯呢？我是想等着你出丑的，然后哭着来求我的。”

姜银城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片刻，才说：“你就为了这个？可那些事情，一开始都是你教我做的啊。”

正常人谁他妈干的出这种事！

“没错，这是我的失误，是我没想到连这个你都能学得那么好，没错，都是那个记者！那个游戏门户网站的记者，他的那篇文章思路全是我的，我的！结果他却把那些全都描述成你的功劳，什么都是你的！凭什么？”

他这样一说，姜银城倒是真想起来了，当时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但他印象中对方是围绕启星的产品和公司来提问的，后来的稿子里，曲承卓所讲的很多内容并未被冠名，而报道大部分篇幅又给了姜银城，的确会给读者一种姜银城才是主导的感觉，不了解的人认为只占两个自然段的曲承卓是个微不足道的配角也不足为奇。

当时姜银城也觉得不太合适，但当时稿子已经发了，又是免费的公关稿，曲承卓也没有提出异议，姜银城就没再去追究，毕竟这东西再改稿重发也比较麻烦的，当时他们也不敢得罪媒体。

在那之后虽然他们也一起接受采访，但似乎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为姜银城是公司的灵魂人物，虽然也许事实的确如此，但姜银城本人并没有抢风头的意思，姜银城解释过多次，也经常在采访中给曲承卓递话，这种时候媒体都会客气的给曲承卓话筒，但不消五分钟，话题又会转回到姜银城这边。

“可是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呢？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拒绝掉，可我不知道啊。”

“你让我怎么说？说我受不了自己不如你，受不了有你的地方就没有人看得见我？”曲承卓冷笑一声，“你永远这样无辜，像个圣母。”

“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些话对于姜银城来说犹如雷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是，我们是朋友，但你知道吗？没人想要一个自己处处比不上的朋友。”

姜银城摇摇头，“你这样想太荒唐了，我从来不觉得你不如我。”

姜银城对他的感觉甚至始终是有些崇拜的，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说出口。

“我荒唐？也是，你不可能会懂，你大概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关注，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你还记得吗，那年在美国比赛后，镜头一直追着你拍，你全程板着脸，连个笑脸都不愿意给，你根本不在乎，可你知道对于别人来说，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吗？“

姜银城对于这点，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剖白，才能让对方理解，这种渴望让对方理解的心情反而让他的语速变得更快，语调却毫无平仄，“我不是不在乎，我是紧张，那时什么情况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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