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之(1/2)
脸前有人递过荷花灯,她笑着伸手接过来,说道,“王大人也有这般兴致前来通衢河畔走一走。m.dizhu.org”
王行之身披常服,粗布麻衣,头发悄然爬满花白,眼角的皱纹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他为大余鞠躬尽瘁久矣,断然不像坊中传言的恶贯满盈,任谁看在眼里都是将整个大余的担子都抗在肩上的大功臣。
相思在心里万般厌恶,但还是笑着恭敬的将花灯握在手里。
“老朽老矣,两鬓斑白,来这通衢河畔走了两步,才明白这大余的天下是你们这些小辈的,忝列百官久矣。”说罢,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惭愧。
相思被他的段位所折服,“王大人这样说,真是叫晚生无地自容。朝中百官,晚生只敬佩两人,一是尚书仆射陈相,陈靖业大人,二是您,中书令王相,王行之大人。”
“覃姑娘,谬赞,说到底,我还得叫你一声小主子。”王行之说着就要鞠躬。
相思一下子被戳中了痛处,笑得更深了,她弯腰下来行礼,“折煞晚生了,晚生怎敢与大人的名字有关联,王大人是整个大余的仰仗,是晚辈的楷模。”
王行之摆摆手,“姑娘自是覃家的家主,便是我们大余的希望,老朽今年五十有六了,又能为大余尽心尽力几年呢?”说罢,竟卷起来袖子擦了擦眼泪。
“覃家现在是戴罪之身,担不起,担不起,王大人没有向圣上上疏,允许晚生留在潼安,晚生自然是感激涕零,大人对晚生是天大的恩情。”
王行之摆摆手,“不知道修文姑娘能否陪老朽在这通衢河上的桥上走一走。”
相思看了一眼,李元歌远去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到,她心里清楚,李元歌,她这一时半刻是不能回来的,至少王行之表演完之前,是回不来的。
“晚生的荣幸。”
相思说着就要搀着王行之,他摆摆手,“修文姑娘,老朽还有点心力,只是慢一点,你可不能嫌弃。”
“晚生怎么敢,能跟王大人多相处一会,就能多收获更多,晚生乐意还来不及呢。”
相思从来都没有觉得通衢河如此长,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头,走不到桥上。相思按着性子,与王大人一问一答,从他口中听尽了历朝历代的治国大道,听尽了他的忠心。www.dizhu.org相思心里明亮的像是这波光的河面,知道,王大人并不是说给她听得,他要表忠心自然是当今的圣上,说给的当然是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些话不久会传到圣上耳中。
至于为什么要借着相思的手,当然是来下战书的。
二人走到桥下,李元歌从桥上迎面走下来,相思看见她,就觉得她周身披着曙光,是来拯救自己的。
李元歌远远看见王行之和相思走在一起,心里吃了一惊,她两三步从桥上走下来,将相思不露痕迹的护在身后,“问王大人好。”
“靖公主好。”王行之笑了笑,“我与覃姑娘要去这通衢桥上走一走,靖公主自然来了,臣便将覃姑娘归还。”
相思正要说话,李元歌开口道,“自然大人想去这桥上走一走,元歌知晓了,哪有不陪同的道理?”说完,她拉着相思陪着王行之一步一步往桥上走去,适逢寺中烟火会刚刚开始,人流攘攘涌向隆福寺,通衢桥上安静了不少。
“靖公主,瞧,人人皆趋福避祸,可是这人流涌动的多了,哪里都能沾到福气。”
“一场烟火会,哪里有福气了?”李元歌看了一眼,咬着牙,小声的嘀咕,诚心发问。
相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接过话来,“隆福寺的福气如这烟火,只有心灵诚的才能受到庇佑,如同这前排的人群才能观到;可我们作臣民的,沾得福气自然是君上的福气,君上是这太阳,王大人的意思一定是,只有在暗夜里行走的愚民,不愿接受君上的普照,才不能沾到这福气。”
王行之抬起眼眸看了相思一眼,眼神下是掩藏好的杀机,“老朽老矣,后生可畏,人人皆可以为师,覃姑娘的话万分受教。”他转向靖公主,“公主,臣只想到这隆福寺的福气,可是万万没想到,人人皆沐浴在圣上的光辉下,是臣的失言,请公主一定要责罚。”
李元歌一个头比两个大,“陛下一定是想他的臣民时时刻刻将陛下挂在心里,而不是挂在口上,王大人所行之事无一件不是出于此心,何罪之有啊?是吧,公主?”相思察觉到李元歌的脸色不佳,明白她是不想与王行之周旋,抢着说道。
李元歌堆砌起来笑脸,点点头,“王大人忧心这天下事确实是我们晚辈之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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