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卿有意（四）（1/2）
“莫先生也是演员吗？”
“没错，”莫绝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今晚卡尔斯先生是...”
“先生是陪我来的，”
一道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乔伊径自走到卡尔斯身旁，金色头颅微微仰起，侧首看向男人的眸光温婉而欢喜，丝毫不见刚刚被众人围观的窘迫。--*--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
闻声，卡尔斯向身侧看去，英俊的眉头皱起，蔚蓝色眼眸浮起一层不悦的冰寒。
然而，乔伊避开男人暗含警告的视线，转而看向孤身一人的少年，客气地问，“您是一个人吗？”
“怎么没有看见您的舞伴呢？是哪位先生带您来的吗？”
这般看似客套的询问，言语里却暗含讽刺。
一般来说，参加这种规格的宴会，应邀者都会结伴而来，而今晚秀后晚宴的邀请函更是一张难求。
交际圈没有与之结对的大咖舞伴，却能够参与这场明星群聚的舞会，不是被某位娱乐大佬带进来的小明星，就是偷偷溜进来的。
卡尔斯紧皱的眉心像是打了死结，他没想到向来乖巧的乔伊竟这般出言不逊，提出如此无礼的问题。
然而，他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始终淡淡的，并没有因为乔伊的问题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下一秒，他听到少年微凉的音色。
“与你何干。”
利落的回击掩埋在平静的语气之中，映照出对方咄咄逼人的嘴脸。
“当然有关系了，”漂亮的桃花眼一眨，翡翠般的绿眸格外清澈，似乎刚刚的失礼只是无心之举，“如果您与先生是朋友的话，”
“作为Y国影视圈的前辈，我可以为您引荐著名的威尔逊·欧利钦导演...”
清脆的声音语调婉转，很是好听，莫绝却觉得聒噪极了。原本打算早些离开的计划落空了，空乏的胃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抽疼起来。
“听说他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前些天我们还一起讨论过...”
莫绝微微颔首，眉眼微敛，耳边那聒噪的声音还在高谈阔论，似乎通过这样的方式，就可以对比出两人在圈内的地位差异。
少年良久的沉默很好地鼓舞了乔伊，提及自己在影视圈的资源更是侃侃而谈。看到对方愈发苍白的脸颊，乔伊心中暗自得意。
呵，这般眼界，不过是H国十八线小明星罢了，还妄想攀上先生的高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少年默不作声的样子落在卡尔斯眼里，却莫名显得脆弱。明明还是那般冷静自持，脸色却苍白得可怕，连袖间的指尖都在微抖。
“够了，”终于，卡尔斯强势打断乔伊充满“善意”的“提议”。
“先生？”乔伊眨眨眼看向男人，似是不明白对方为何阻止他。
莫绝瞟了眼那双满含无辜的眼睛，不出所料地，他看到那人向他投来不屑的余光。
失去血色的唇瓣轻抿，强烈的胃痉挛让他不想再多停留一秒。----更新快，无防盗上----*--身后的餐桌阻隔了去路，而乔伊正好挡在人群间隔的正前方。
“让开。”
疼痛仿佛抽去莫绝身体的所有气力，轻飘飘的两个字没有任何威胁力。
这就要落荒而逃了吗？乔伊在心中冷笑一声，看来真是他高估了对手。
“您这是怎么了？刚刚说的那些...”
不断嗡鸣的噪音还在环绕盘旋，最后一下子在耳边炸裂开来。羽睫陡然掀开，莫绝那锋利的目光似是浸了寒冰，直直射向那张自得的脸。
“......”乔伊被这骇人的目光惊得一哽，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瞬间噎回喉间。这般让人忍不住战栗的气场，他只有在先生生气的时候感受到过。
紧接着，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一个不明物体从空中飞过，较大的速度甚至裹挟起一阵轻风，狠厉地朝乔伊砸去。
似是被这突发的变故吓到了，娇媚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乔伊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眼见少年掷出的高脚杯直击向乔伊面门，卡尔斯身体快过意识一把拉开乔伊。
“咻---啪！”
玻璃杯在地板上瞬间碎裂，杯中所剩不多的酒液混杂着玻璃渣砰溅开来。
“啊！”乔伊一声惊呼，慌忙躲进男人怀里。
尖锐的声音引起周围人群的骚动，风暴中心的莫绝却始终冷静得可怕。
他深深看了眼同样震惊在原地的卡尔斯，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那个人...”
少年很快就消失在围拢过来的人群之外，卡尔斯怔怔地望着那黑色的背影出神。
以至于后来的后来，那道深沉的，离别的，近乎悲凉的眼神，几乎成了他后半生的噩梦，每每想起，便心有戚戚，难以释怀。
他也常常想，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便再也没了站在那人身旁的资格。
嗡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依偎在男人怀里的乔伊轻轻拉了下男人的衣襟，弱弱地唤了句“先生”。
卡尔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率先松开紧拉着乔伊的手。
男人肃杀的气场凝固着陡然安静的空气，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渐停，服务生很快将地面打扫干净。
晚风习习，灯火阑珊。墨蓝色夜空挂满璀璨星子，夜晚下的戈林郡曼妙而神秘。
此时的舞会出入口并不拥挤，却依旧陆陆续续有宾客应邀而来。
莫绝一阶一阶慢慢地下台阶，冷汗浸湿了西服内衬，一缕晚风吹过，凉意爬满骨髓，连心底也沁得冰冷。
胃病犯了啊...怕是已经胃出血了吧，莫绝漫不经心地想着，思绪乱糟糟的。
他眺望天际，心想，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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