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粉头已上线(七)(1/2)
记忆倒流,曾经想不明白的,终于完美拼接在一起,排除所有的不可能,真相竟是如此的难以置信。
在沃兹初次重逢,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并非出于信任那么简单。
E国茵特庄园,莫绝能熟稔地唤出他的西文名,那个连同过去一样被他拼命埋藏的存在。
还有调查子汐的那次,自己生生被点在原地而毫无察觉,他就说怎会有如此诡异的手法?
莫绝是H国人,所以对H国古时的武道多有研究,他那时这样猜测。
而权势滔天的那位,最擅长的,正是源于H国的古剑法。
怪不得查不到黑衣少年的行踪,怪不得对莫绝生不出反抗的意识,原来莫绝就是M。
九年前,如天神降临般救下他和莫烨,九年后,亦如煞神重临般剑指他的咽喉。
他非常确信,对方已经完全掌握了他此行的目的,所以才这般随意地亮出身份,让他消了心思。
这就是M的手段,简单,直接,却总是最有效。
从不给人出手的机会,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面对这样的强者,你会不自觉地心生畏惧,除了服从,再无他想。
这就是M的气场,纯粹,强大,不掺杂任何不相干的情绪。
流子墨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尽可能让语调显得平稳。
“我只是,奉命来看看。”
似乎相信了他的解释,黑衣人手腕轻转,长剑入鞘,剑气拂落斗篷的冠帽,露出宛如天神的侧颜。
尽管已经知道对方是莫绝,可真切看到的那刻,流子墨还是恍神了。
素长的发无风自扬,眉间半点桃花,漆黑墨瞳不经意抬起,倒映出难以言说的广袤写意。
与之对视的瞬间,有种灵魂被吸入的错觉。又像是有人用沉静醇厚的嗓音,偎在壁炉旁,轻声念起一首法文诗。
算不上蛊惑人心,却那般令人神往。
“没事的话回去吧,这件事我替你摆平。”
“啊...噢,”流子墨回过神,舔舔干涩的唇瓣,说,“谢谢。”
“以后不许再打莫家的主意,开赌盘也不可以,明白了吗?”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从露台翻了下去。
莫绝远远看着那抹朱红隐于夜色。他站在那儿,漫无目的地想着心事,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缓缓步入卧室。
床上的人儿睡得正沉,当他钻进被窝时,熟睡的顾言还是条件反射地把他揽入怀中,用体温温暖着沾染了不少凉气的他。
听着耳边规律的心跳声,莫绝闭上眼睛,安心地睡去。
这晚,他做了个冗长的梦。
他梦见那年的盛京,烟雨迷离,正是桃花好时节。
那人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衣,撑把油纸伞,朝他款款走来。细雨打湿衣摆,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身陷梦境,一切都真实而生动。
“你去哪儿了,怎让我这般好找。”那人问他。
“我...” 他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远处一个黑衣少年飞奔而来,径直穿过他的身体,扑进那人怀里。
他奇怪地转身,看着两人相拥的场景,那少年的脸,分明是他的模样。
“乖乖跟我回去,不许再调皮了。”
“我们再待几天,过了上元节再走好不好~”
他听到少年向那人撒娇,那人蹙蹙眉,温润的眉眼终究是没舍得拒绝。
“子卿最好了~”少年开心地欢呼,拉起白衣男子的手就跑,“我带你去看烛灯,那边可多了!”
“你慢些!”
那人努力跟上少年的脚步,手中的伞向在雨中奔跑的人儿倾斜大半,发丝挂满雨珠,清冷的脸庞染上局促的红晕。
两人渐渐跑远了,莫绝却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想明白,天旋地转,场景突变,视线所及全是耀眼的大红色。
街道两旁,锣鼓喧天喜气洋洋,马背上那人穿着喜服,眉目不悲不喜。
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人群中声嘶力竭的少年。
“子卿你说过只与我结亲的!为什么骗我?你个大骗子!”
长矛银枪拦下少年,只有这掷地有声的质问穿越人群,直抵耳边。
他抬起头,看到那人闭着眼,两行热泪悄然滑落。
悲与喜,离与合,鲜明的情感冲撞在一起,他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时,场景又一次发生变化,红色分崩离析,雕梁画栋升起,再站稳已是朝堂之上。
堂下少年垂首而立,言辞铿锵有力,“微臣请战!”
未等帝王发话,朝臣之首蓦然出列,厉声驳斥,“孟将军虽承父遗志,且幼业轻...”
孟将军?少年究竟是谁?现在说话的又是谁?
他快步走上前,惊讶地发现,身着帝师衣冠的,正是那个人。
帝师和将军竟然当朝吵了起来,昔日旧爱成政敌,朝臣议论纷纷,堂上帝王竟也没有出声阻拦。
嗡嗡的背景音让他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场景,只是无端觉得眼熟。
争吵声越来越大,最终演变为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他猛然回头,却发现置身沙场之中。
金戈箭雨,溅血断骨,是场惨烈的苦战。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将军率领战士孤军奋战到最后一刻。
他仿佛听到了长矛刺进血肉的声音,迸溅的鲜血染满铠甲,是那般触目惊心。
最后的最后,援军号角响起,以剑撑地的将军,倒在白衣卿相怀中。
“弈之!!!”
撕心裂肺的呼喊直入人心,看着那人抱着少年失声痛哭,湿润的触感仿佛泪水滴在他的脸上。
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空气渐渐抽离,濒死感充斥胸膛,旁观的他也失重般倒下,和垂死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生命在流逝,耳边的哭喊渐渐飘远,最后是无力地阖上眼,彻底停止呼吸。
他清楚这种感觉。
“莫绝?”
“莫绝!”
“莫绝!!”
熟悉的呼唤隐约传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声,直到把他从梦魇中拖拽出来。
莫绝猛然睁开眼,急促地大口喘气,额头冷汗被人用指腹轻柔拭去。
“还好吗?”
闻声,他抬眼看看撑在上方的顾言,余惊未定地点点头,“做了个噩梦。”
“要不要再睡会儿?”
“嗯...”莫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卷起被子滚进男人怀里。
蜷缩起来的少年软软一团,看得顾言心都要萌化了。他索性也侧躺下来,轻抚怀里人的脊背,看着对方一点点阖上眼眸。
莫绝皮肤很白,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眼圈下的乌青。昨晚一定累坏了吧,他不该缠着少年做那么多次...
激烈的性.事历历在目,顾言羞愧难耐地用手遮住眼睛,不敢去看怀中恬睡的人儿。
卧室渐渐沉寂下来,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环拥少年,安静地想自己的心事。
时间缓缓流淌,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管家过来敲门时,莫绝这才幽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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