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逼迫(1/2)
钩考一事,朝野内外反对之声愈演愈烈。----更新快,无防盗上----*--
对此,皇帝不得不有所顾忌。几次召集百官集议,议论钩考废罢与否。不单是百司官员,就连尚书省官阿鲁浑撒里、何祖荣等人也奏言请罢钩考。然而,阿鲁浑撒里有此举措,不乏赵孟頫背后劝说的成分在。其时恰逢大宁路一带地震,死伤数万人,灾情惨重。当皇帝在朝堂上问起此事,阿鲁浑撒里便依孟頫所言,趁势劝谏:“灾变突起,伤亡数万,实乃上天示警。望陛下停罢钩考,平息骚动,以弭天变。”
至此,皇帝心意已决。
可是当赵孟頫持皇帝诏书,在尚书省宣读时,桑哥犹不相信,一向冷峻的丞相登时暴跳如雷:
“此乃奸人怂恿蛊惑,绝非陛下本意。停罢钩考,何以筹措钱粮?陛下又怎会糊涂至此?果欲停罢钩考,也需陛下亲口交待,否则本相实难相信!”
他几时曾这般失态过?看着那人焦躁欲狂的模样,赵孟頫心底一叹,扬手举起诏书,冷冷道:“陛下诏书在此,还能有假?丞相不信,可与陛下当面对质!”
桑哥倏地抬眸,看见他的面孔,一时怔住:那素来和煦的面容何以冷若冰霜?连同那双温润的眸子,也似冰封一般,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他本是心乱如麻,此刻却荒唐的想起一幕:几月前那迷乱的一夜,情热之际,那人面颊仍如初雪蒸融,美皙如玉,唯有耳根处带着淡淡的绯红,宛如秋山玉上那星点赭色,让他一时迷醉,赏玩不尽。
可是昔日温润光滑的美玉,如今何以有了棱角?若是玩于掌中,怕是也不免刺痛。---
他惊异于他态度的变化,可是稍稍细思,便能明白其中关节:在这朝堂,除了皇帝,他便是万人之上的独一人。那人敢与自己抗衡,背后支持之人还有谁呢?
“原是我小看你了,子昂,这诏书想必出自你的手笔。”
桑哥心绪平静下来,好整以暇地落座,又恢复惯常的冷峻姿态,只冷眼睨视那人。待那犀利的目光迎面刺来,赵孟頫只觉双目灼痛,心下一虚,猝然躲开:“某只代为手书,至于诏书所言,自是陛下本意。”
他在忌惮什么?他竟不敢承认?原来他对他还心存畏惧。
桑哥心底冷嗤,而后开口:“朝会之上,阿鲁浑撒里,何祖荣皆奏言停罢钩考,却未听你有任何言语。而今陛下命你持诏前来……子昂,停罢钩考一事,你敢说暗地里没出任何气力?”
赵孟頫一时语塞,竭力躲开那审视的目光,内心突然混乱不堪:他本以为有了皇帝支持,自己面对桑哥便再无惧意。可是一旦看到那双眼睛,他竟底气全无,也不知自己在逃避什么。到底是惧惮他的戕害,还是躲避真实的情意?
他昏昏然想了许久,待清醒过来,心底只余荒凉的悲哀:那一夜就是无底深渊,一步踏错,便是无限地沉沦,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
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桑哥不免失笑,今日被逼到窘境之人分明是自己,他又何必惶惶不安?心里这么想着,立时又起了别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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