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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还有……还有……没了……”暮雨吞吐了半天，的确是没什么了。----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施锦程的脸彻底黑了，如果不是屋里太黑暮雨看不见，恐怕这少年非得吓个魂飞魄散。
“我呢？”施锦程忽然问道。
“啊？”暮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施锦程的意思。
“没什么，睡吧。”施锦程躺下了，他傲娇了，不开心了。
过了一会，暮雨才将将反应过来施锦程的话。“老爷很好，老爷是最好的。”暮雨这话说得十分笃定，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听了这句话，施锦程的心情才多云转晴。
正文 （49）表情各异
祭祖程序繁多环节复杂，连日来，暮雨总是在没人的时候温习祭祖时候的叩拜之礼，饶是记得滚瓜烂熟了，到了祭祖的时候还是紧张得浑身僵硬。
跟着施锦程往宗祠走的时候，整个人都跟个木偶似的，还同手同脚。施锦程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道好笑。
“不用太过紧张。”
“哦……好。”
施锦程见少年的慌张丝毫没有减轻，心里有些不落忍，便下意识拉起了暮雨藏在袖子中的手，不顾一干人的瞠目结舌徐徐朝着宗祠走。暮雨的脸一下子红了，慌忙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结果反而被攥得更紧了。
就这么别别扭扭羞羞臊臊地进了宗祠，施天罡和俩孩子已经先到了。施锦程跟老祖宗客客气气地问了好，然后就拉着暮雨站在一侧，手始终没有松开。
不多时马氏和江氏也相伴而来，两位夫人看见自家老爷毫不避讳地拉着暮雨的手，表情各异。
江氏的脸上满是吃惊，心里想的是他们家老爷这是转性了？开始食人间烟火了？合着自己的老爷这么些年冷冷的性子，实际上是喜欢男人？艾玛，那她们这些女人岂不是都是炮灰？啧啧，死去的黄氏要是知道，不知道什么滋味呢！
马氏的脸色明显特别不好看，但是为了不露出破绽，还得强颜欢笑，那个微抽的脸别提多搞笑了。不过马氏是个有城府的，这等小事到不至于让她乱了方寸，只跟江氏一样，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最后一个到的是李环，纵然已经被一罚再罚，她还是不想让另外几房看低了自己，硬是扑了厚厚的粉在脸上，以遮掩自己的苍白，殊不知在别人眼里，她简直是要登台唱戏了。她跟老祖宗问安的时候，施天罡都看见那一脸的粉噗噗往下掉了，艾玛，好吓人。再看她那一脑袋的头饰，尼玛都成了花公鸡了！老人家默默把头转一遍去，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受不得惊吓，艾玛好想把这女人拖出去挖个坑埋了怎么办。
宗祠很大，方才一干人都是站在外廊候着，此时绕过院子的石屏，再穿一道门进了内院，才看见正堂的大门。进了内院，施锦程便松开了暮雨的手，新媳妇祭祖行九叩大礼，从内院就要开始了。于是暮雨便规规矩矩地开始行礼叩拜，举止得当，动作规范，一点没有失了礼数。
众人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施锦程的脸色却不大好，眉头慢慢皱紧了。他时而眯起眼睛深呼吸，时而微微侧头慢嗅着。
紧张的暮雨自然无暇去理会周遭的变化，他一心只想着自己千万别出错。暮雨进入祠堂，按部就班地叩拜行礼，宗祠里看守的老人家给暮雨递上一炷香，暮雨虔诚接过，排位前下跪，叩拜三次，随后起身，正当将香插进香炉之际……
“慢着！”施锦程的声音忽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正文 （50）老爷怒了
暮雨停住了手，不明所以地看着施锦程。
只见施锦程面色乌黑，双目猩红，好一副狰狞面孔。他大步上前，拿过香炉放在面前轻轻一嗅，然后双目瞪得老大，捏着香炉的手骨节发白，恨不能将香炉捏碎。
施锦程咬着牙，向三位夫人站着的方向投去狠戾的事先，看得一干人双腿发软，直冒冷汗。
众人都很茫然，不知道老爷忽然之间发狠所为何故，却只见施锦程拿着香炉走出正堂，到院内阳光最盛的地方将香炉内的香灰一并倒在地上，不多时，地上的炉灰忽然自燃了，发出绿色的火焰，看上去十分骇人，好似鬼火一般。
一干女眷见状都有些怯生，施天罡的眼睛里却涌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意。
“哼！”施天罡中气十足地发出了这么一个声音，足见这平时温温和和的老人家此时怒意颇盛。
“是……磷粉……”暮雨脸色煞白，木木地自言自语。心里的恐惧和凄冷一股股奔波而出。是的，有人要害他，如果刚才他走进，只需要稍稍一丁点的火星就能让他引火上身。暮雨自问进入施府后这两天，他竭尽所能地友善待人，可依然有人看不顺眼，竟然歹毒到想至他死地的程度。对于16岁的暮雨来说，这种事情带给他的凄凉和悲哀远远比恐惧要大的多。
“施乙！”施锦程猛吼一声，在场诸位只感觉地面的青砖仿佛都震颤了。
“奴才在。”施乙忙上前，事情有多严重，他比谁都清楚。-*---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给我查，三日之内没有结果，后果你来担。”
“是。”
众人听了，都为之胆寒，施锦程性子冷漠严苛，但是从来没有如此动怒过，不论是谁，犯下什么过错，他素来是皱皱眉按规矩办了也就是，像今天这样大动肝火又不惜迁怒施乙甚至更多人的样子，简直不像施锦程。
其实施锦程此时此刻的内心里，除了愤怒还有些许恐惧。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察觉出不对劲，没有及时保护了暮雨，那么是不是这个人就此就要从自己眼前消失了？是不是稍稍有些柔软的心又要变成原来那般坚硬？施锦程双拳紧握，指甲都抠进了肉里。活了这26年，因为一个人而觉得生活没有他认知的那么乏味，第一因为一个人想把自己变得柔软点，第一想多给一个人一点关心和情谊……差一点，就差一点！
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不干不净的事情……施锦程以前不动怒，是因为没有什么让他好动怒，现在果然是不同了，他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许久的安静最终被夏儿的嚎啕大哭打破了。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怖的父亲，方才是吓呆住了，这会缓过劲儿来，忍不住嚎哭起来。冬儿一脸惨白，紧紧地抓着夏儿的小手。他的恐慌并非来自他的父亲，而是来自这件事本身。他自然是知道这宅子里的人并非都是好相与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宅子里竟然会有如此歹毒的人。今天发生的事情，彻底刷新了冬儿的认知。
正文 （51）懂事的娃
小小的冬儿，此时心里也一点一点地渗透出了愤怒。几日相处下来，他不得不说，这个小爹爹是个很好的人，是个比宅子里的任何人都单纯和真诚的人。他待自己和妹妹是纯粹的不带有任何目的性的好，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差一点就被歹人给害了。冬儿的骨子里流淌着施锦程的血，在很多方面，他的心理活动都跟施锦程极为相似，所以此时，他也在恐惧也在恨。
“夏儿乖，没事没事了。”暮雨虽然自己还沉浸在灰暗的情绪中，但当小姑娘一哭之后，他下意识地冲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夏儿实在还太小，不该见识这种脏事情。暮雨一点都不希望这么幼小的孩子心里蒙上阴影。
小姑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搂住了暮雨的脖子，把脸埋到暮雨的颈窝里。“小爹爹……唔唔。”
“不哭不哭，小爹爹在呢，不怕不怕，夏儿乖，小爹爹给你做好吃的。”
“哪个挨千刀的黑心肝！真当老天瞎了眼吗？”江氏缓过劲来，咬牙切齿道。她素来比较直爽，心里头气了也是懒得藏着掖着。“亏着公子没伤着，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得好死，呸！”江氏说完，没有忘了狠狠瞪了眼旁边瑟瑟发抖的李环。
“你又何苦这般疾言厉色，好在这不是有惊无险？”马氏皱眉道。随后，马氏上前道：“老爷，想必邱公子也吓得不轻，今天先回去罢，太不吉利，祭祖的事还是重新择日吧，莫怠慢了祖宗。”
“不必！”施锦程把香炉递给了施乙，“去重新填装，你亲自去。”
“是，老爷。”
施锦程怒意未消，马氏的话听着特别不顺耳，什么是不吉利，什么叫怠慢祖宗？他施锦程所关心的不过一个暮雨罢了。
施锦程转身走到暮雨面前，褪去一脸狠色，眉头紧蹩，“拜祭完祖宗我们就回去，放心，一切有我在。”施锦程的眼神十分坚定，不容置疑。
暮雨听了老爷的话，那颗不安的心才稍稍被安抚。他点了点头，小心放下了夏儿，然后蹲着身子，用手擦拭了夏儿脸颊的泪珠。
“乖了，莫再哭了，一会小爹爹陪你玩，好吗？”
小姑娘紧紧抓着暮雨的衣衫，就是不肯松手。冬儿见状，过去强行扯下了妹妹的手，“小爹爹，你去吧，我来照看妹妹。”冬儿是个懂事的，此时表现出来的小大人模样非但没让人觉得好笑，反而让暮雨备受安慰。暮雨冲着冬儿微微一笑，道：“冬儿，谢谢你。”
这五个字更像是对一个朋友说的，因为当时暮雨蹲着身子，所以说话的时候是平时着冬儿。那张苍白的面孔上挤出的温暖笑容，还有那温婉的声音，就那么一瞬间，就在冬儿幼小的心上荡起了涟漪。
正文（52）转变
次日一早，夏儿就扯着冬儿往暮雨的院子里跑。今天的冬儿跟往日都有些不同了。前几日，夏儿每次找哥哥去小爹爹那，冬儿都要推阻一些时候，今日倒是痛快，而且步伐也比往常快了许多。冬儿小小的内心里，当时想着的是这一晚小爹爹肯定是没有睡好，不知道现在心里好受些了没有。
俩孩子到了暮雨院子的时候，却扑空了。只有招财自个哀怨地坐在正堂里，手里拿着一块干抹布，红着眼圈圈在那擦花瓶，恨不得把花纹都擦下来似的。
“小爹爹呢？”冬儿道。
“小姐，少爷，我们家公子跟老爷出去了，说是去道观里散心。”
冬儿一听，便知道是施锦程自幼住的那间道观了。父亲的师父是一位高人，当年救了父亲一命，还让父亲跟着他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冬儿也是见过那位道长两次的，一次是娘亲刚去世的时候，再有一次就是父亲将娶邱暮雨的时候。在知道了父亲带着小爹爹去见那位道长，冬儿小小的心放下一些，他就是知道，那位了不起的道长一定会开解小爹爹的。
“哥哥，我们也去找小爹爹好不好？”
“夏儿别闹，我们去老祖宗那等小爹爹回来。”
“不嘛不嘛，我们就去找小爹爹好不好？”
“外面坏人很多！专门挑你这样的小姑娘哄骗，抓去卖了。”
“夏儿不怕，昨天小爹爹说了，邪不压正，夏儿心里有正义，什么都不怕！”冬儿看着自个的妹妹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想起昨天小爹爹教导夏儿的模样，心里涌出一股子酸酸的感觉。
母亲也很疼爱他们，但是那跟暮雨的疼宠是不一样的。每次夏儿哭了，母亲都是把夏儿抱在怀里，要么给玩具，要么给点心，因为夏儿是女儿，所以母亲格外娇宠一些。但是暮雨不一样，暮雨是用能够让夏儿坚强起来的方式宠着她。暮雨也给夏儿做好吃的，但是每次都告诉夏儿食物是怎么来得，要珍惜。哄着夏儿玩的时候，也总教导她如何跟人相处，如何善待那些照顾自己疼惜自己的人。昨天夏儿被吓到了，即便那个受伤最深的明明就是小爹爹，可是下午小爹爹哄夏儿的时候还是很耐心地教导她要坚强，遇到事情的时候先要思考怎么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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