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四娘叹了一口气：“儿子长大了啊。”

“……”我拍拍她的脑袋。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慕容姐姐你别动手动脚。”秦琅用扇子指着我和仇秋一起走到我们这边来。

仇秋问道：“都解决了？”

我点点头：“算是吧。”

“还有什么麻烦吗，看你愁的很。”

我哪里愁得很了，我自己都没有觉得自己愁得很。只是听到仇秋这样说，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并没有轻松多少。“现在没有多少麻烦，也许以后少不了。”我回答她。人间的烦恼就像是头发，剪一寸，日后还会再长一寸。哪怕把它都剃光了，也只是一时的六根清净，不久之后光瓢还是要变得扎手。等到头发都落尽了，没有烦恼又是一个新的烦恼。

我正胡思乱想着，秦小狗插嘴道：“佴老大和你说了什么？”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有不少侍女站在角落，大概是被指派来伺候我四娘的。黄泉一事颇为重大，佴老大也是将我叫去单独托付，此时不便和他们解释。于是我挥挥手道：“路上再说。”

我们几个人走了一段路。西风一手拿着药包一手提剑，一路上都若有所思，因此脚步也慢了些。四娘精神很好，她好像很喜欢仇秋，缠着她说个不停。她喜欢一切好看的人和东西，仇秋很好看。不过我倒是看不出来仇秋喜不喜欢她，仇秋对谁都是笑着的，对谁好像都挺不错，若即若离的，捉摸不透。

不知道是因为心事已了还是身边有两个大美女，秦小狗此时简直神采飞扬，眼睛里随时都能发出光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看我四娘的次数，比看仇秋的要多一些。我四娘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也时常看看他，对着他笑笑。

回到了我们原先留下的马车里，我才告诉他们西风手里拿着的，就是黄泉剑。

此言一出，倒是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西风还是沉默不语。四娘对这类事一向没有什么兴趣。仇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西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秦小狗又把扇子摇得飞快，轻咳了一声：“这事你们自己处理哈。就当我不知道。”

黄泉剑的消息是朝廷放出去的，为了找它不知道花了多少心力，只想靠着这把剑顺藤摸瓜翻出一些旧案。但这把剑我们得来全不费功夫，期间根本没有多少东西可以交代。佴老大自然是知道很多东西，但是他不想说。他也一定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故友的事。再加上秦小狗一直和我们一块行动，黄泉剑又莫名其妙落入了我们手中，难免会有人觉得我们几个也成了朝廷的走狗，朝廷贼喊捉贼，欺瞒江湖人。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知道了。我们自己慎重。”我答应道。

我和他们讲了佴老大和我说的关于黄泉剑一些事情，但是略去了关于西风他师父的部分，谎称黄泉剑前剑主是因病而死的。

听了这故事，所有人都有些唏嘘。

“黄泉剑剑主他一定长得很美。”四娘喃喃道。

秦小狗笑了：“何以见得？”

四娘道：“他是个无双的人，无双的人都很美。”

“那他也总归是个男人，纵使无双也不好用很美来形容。”

“一朵花可以很美，一块石头可以很美，日出可以很美，日落也可以很美，晴天可以很美，下雪可以很美，女人可以很美，男人怎么就不可以很美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不是这个道理。”

“怎么就不对了？”四娘急了。

“就是不对。”秦小狗摇摇扇子道。

“我不和你争了，没意思。我不喜欢你了，你走开吧。”四娘说完就撇下他进了车厢。

仇秋笑着看着他俩，并不说话。

西风抚摸了一下黄泉剑，轻声叹息道：“他不敢就这样病死了，他应该有一个江湖人的死法。”

我心中一惊，怔怔地看着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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