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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尽途(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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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霸NPC?

齐如雾戏谑的上下扫视一遍“恶霸”, 后者面无表情, 贯彻落实恶霸姿势与恶霸铁板脸, 可惜温柔的几近融化的眼神暴露了他的身份。

“我是守林人,”猎户终于出声了,他掂了掂肩上的枪,“如你们所见,有小虫子溜进来了。”

他的嗓子沙哑,像蜿蜒划过碎叶的蟒蛇,天屿夏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小, 小虫子?”

猎户没有回答, 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天屿夏急了:“你说清楚, 大半夜的在这儿干什么!别以为我们好糊弄, 老实交代!”

猎户脚步不停,他好似巡逻猎场, 而不是受人质问,沾满泥土的军靴不紧不慢一下一下踩着草屑朝前走,听的人心里发慌。

天屿夏与齐如雾迅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猎户慢悠悠的拐过一片杂乱的灌木丛, 又拐进一片稀疏的多的林地,齐如雾注意到,这片林地里四处散布着树墩,曾有人在这伐木。

猎户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面前,漆黑的苍穹下, 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木屋矗立在那里。明亮的圆月直直挂在正当中,逸散着邪气的蓝光。高大男人回头,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小虫子们,你们的同伴在里面。”

不知是否是错觉,温度又降了。纵是身体素质再好,齐如雾也难耐的手脚冰凉,早被晚风吹透了,更不要提背心短裙的天屿夏。但身体上的冷没能引走注意力,盘桓在测试者心头的,是另一股邪恶的、对接下来要发生的无法预测的未知的恐惧。

因为木屋的窗子开着。

一个金色短发的人,被麻绳粗鲁的倒掉在房梁上,大量鲜血顺着麻绳勒痕流下,她像布满血痕的火腿。她似乎生命体征很弱了,几近感受不到挣扎力度,或者她晕了过去。

“徐文雅!我的天啊!”纵是刚决裂的天屿夏,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被巨大的恐惧袭击了,“你杀了她!”

“没有,”猎户狭长的眼充满了危险的快乐,“我是合法公民,我怎么会杀人呢?”

齐如雾示意女孩闭嘴,后者意识到了问题,狠狠捂住自己的嘴。但颤抖的瞳孔暴露了她的恐惧。她心理素质算不错,这样大的恐惧下,她仍稳稳站在原地。

“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吗?”

猎户叹口气:“她偷东西。我只是一个贫穷又可怜的老实人,这些城里的该死的年轻人为什么要办这种事儿!”

“她偷了什么?”

“不该偷的东西,”猎户说,“不该触碰的东西。”

“那你也不能……”

“不能?”

闻言,猎户笑了。他像听到蝼蚁谈论的笑话的大象,饶有兴趣的对上女孩的眼,后者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男人慢慢向二人靠近,天屿夏警惕的拉着齐如雾不住后退,尖锐的指甲抓的人生疼。

“听着,我不管你们是谁,要做什么,但是……”

猎户露出一个狰狞而神经质的笑容:“在这片林子里,规则是由你们蔑视、鄙夷,从未放在眼里的卑微护林人我制定的。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就是一切。”

他似乎很满意天屿夏面上的恐惧,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们早就该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们懒得向你们提起,他们不屑于操控你们年轻人可怜的鄙夷一切的头脑。林子外,公路外的规则,一切的规则,不都是由你们年轻人蔑视的、鄙夷的,看不起的那群人制定的吗?你们总觉得世界之大,没有容人之处,错了。世界并没有想要包容你们。”

“无论是丑小鸭,抑或灰姑娘的故事,都不是给你们讲的。你们总以为自己是主角,叹息为何变天鹅之事还未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不是时机未到,而是……你们根本不是丑小鸭,你们只是故事里阻止并嘲笑丑小鸭变天鹅的鸭子罢了。”

“你在说什么?”天屿夏慌乱的摇头,“毒鸡汤?这和你对徐文雅动手有什么关系?”

“我正在给你说点人生道理。”猎户无奈的摊手,“好吧,你也是听不懂的鸭子之一。”

情形陷入了僵局。女孩频频朝齐如雾投去视线,显然希望他说点什么,但齐如雾对猎户口中的几个词引起了沉思。

“他们”。这个“他们”,是单纯的指代吗?护林人如此为所欲为,背后是否有势力撑腰?这是不是聂驿给出的线索暗示?

见齐如雾不动声色,天屿夏也不敢贸然动手,冷静下来后,她也没找到需要动手的理由。她并不想为徐文雅报仇。况且,“守林人”这个身份绝非凭空冒出,无论他是测试者还是NPC,她都不想忽略线索。

她再次低声咒骂徐文雅,若不是她,当下情景能这么火药味四溢?这个扫把星真是没有让别人好过的时候!

窘迫的档儿,齐如雾出声了。

“善良的守林人先生,我想您认错了,我们和那位可恶的小偷不是一伙的,”他的声音真诚极了,“我们遇到了车祸,夜深了,可以让我们留宿一晚吗?”

“小齐!”

忽略天屿夏惊慌的打断,齐如雾继续说:“只是一晚,我们打地铺就可以,我们需要一个避风所,不会打扰您。”

这个木屋里发生过什么。

——二人站在摇摇欲坠的木门外,警惕的打探屋内环境,得出这个结论。

粗糙的水泥地板上,四处用劣质的腈纶布料盖着大片草屑,甚至还有随便撕开的毛衣。那些草屑潮湿肮脏,密布恶心的深色霉斑,不知道堆积多久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言难尽的腥臭味,齐如雾被刺激的头皮发麻、

“你,你确定在这过夜?”天屿夏惊恐的看一眼半死不活的倒吊着的徐文雅,打了退堂鼓,“睡一晚上还能有命?”

正常情况下,谨慎的齐如雾早拉着人跑了。但他用眼角瞥一眼面无表情的阴鸷男人,安慰道:“你我都是测试者,察觉不对跑就是了,咱们两人还能打不过一个NPC?徐文雅自己菜怨不了别人,你别怕。”

倏然间“吱呀”一声,摇摇欲坠的木门哐关上了,震起一阵阴风。这屋竟然比屋外还冷,是渗入骨髓的冷,像开启了冰箱的门儿。

而屋内唯一光源,桌上微弱的油灯前,矗立着僵尸般的男人。

他一言不发,二人也不去触霉头。此时已然十一点多,屋外妖风呼啸声此起彼伏,不在这儿睡,又去哪儿睡呢?尽管二人明白,这一晚上睡觉是不可能的了,但有个避风的地方,总比暴露在冷风中好。

僵尸般的男人在门口讲完那通牛头不对马嘴的“大道理”后,进屋便再未出声。他紧紧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便转过去,在摇曳脆弱的油灯下趴伏身子,似乎在写字。徐文雅仍保持着倒吊姿势,无人管她,她早已陷入了昏迷,倒是安静得很。

天屿夏搓着冻僵的手,突然轻轻问:“……你刚才喊了一声,我听着是个人名,nie什么东西。是谁?”

齐如雾看她一眼:“刚才听你说鞋码44,身高一米九,我以为是我朋友。”

“哦。”女孩不好意思的瑟缩了一下,“是我想错了。我还以为你喊的是护林人。”

“没事。”

“所以,你那个朋友……是叫聂驿?”

齐如雾眉头一跳。他的视线瞥过黯淡跳跃的油灯,瞥过灯光下一动不动的庞大阴影,轻声问:“你在说谁?”

“个子很高,长得挺帅,总是板着脸的一个男的,”天屿夏不由得打了个机灵,“他曾经是我测试队友。老天,你不知道他多可怕。脑子、体力……总之,他要是我们对手绝对完蛋。”

测试队友。

齐如雾和徐文雅也在测试里见过,不知是不是队友,天屿夏又与徐文雅是同伴队友。巧合?

齐如雾眯起眼笑笑:“放心。这个护林人个子高,可一点儿不帅。你小心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到十二点,二人实在坚持不了了。高强度高压力中精力消耗极大,寒冷和饥饿都折磨着人的耐力。本着绅士精神,齐如雾想先守夜,天屿夏说她还害怕不敢睡,让他先。二人便约定齐如雾先睡三个小时,天屿夏睡后三个小时,第二日六点二人再行动。

闭上眼,困意压垮了齐如雾,一顿短暂的、寒冷的,黑沉沉睡眠后,突然有人推齐如雾肩膀。

齐如雾瞬间清醒,肮脏的冷空气涌入鼻腔,他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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