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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号旧堂(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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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生出想法, 一探究竟的念头便挥之不去。

齐如雾又看一眼手表, 下午14点23分,头顶的太阳光羸弱不堪, 却是传统观念里阳气很盛的时刻。

他求助的看一眼聂驿,后者安抚的点点头:“别怕,我陪你去看看。”

齐如雾稳了稳心神:“走。”

行政楼内部的阴森, 远超外面瞭望时的想象。

齐如雾只在大一进过一次行政楼, 是交一门课的作业,好像是政治经济学。那老师是一个书记, 在行政楼办公。离开后发了几天烧,他没当回事儿,以为是室内外温差过大感冒了, 现在一想,或许与楼脱不开干系。

走廊长而暗, 缺失窗户的设计通风极差, 四处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霉味。

脚下磨损严重的瓷砖有隐约水渍,走路总感觉打滑。

或许因为没开学, 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二人脚步声以及不知哪里传来的滴水声。

“水声?”

聂驿拿出手机, 仔细找了找:“前天下雨了,大雨。应该是漏水。”

齐如雾觉得奇怪:“虽然没开学, 行政楼的人应该也不少, 起码刘教授和他带的徒弟们都在。怎么一点儿人声都没有?这个是……档案室?”

齐如雾在一间灰扑扑的铁门前停下。

门锈的不成模样, 如果不是两个颤巍巍的铁杆把手在正中, 直接就和墙壁混为一体。铁门上有小窗,但太脏了,全是锈灰,让人担心风一吹灰尘全要眯进眼里。

这种一看就是报废的储物室或其他什么的房间,齐如雾过去绝无探知欲的,可现在……

他犹豫的伸出手。

少年的手很白,昏暗中更是白的几近透明,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上把手的前一秒,停了下来。

“什么声音?”

聂驿正从口袋中拿湿巾,闻言抬头:“声音?”

齐如雾不说话,秉着呼吸听去:他刚才听到了叫声,非常清晰的叫声。

不是人,而是野兽,之所以笃定是野兽,是那嘶吼远比家畜能发出的狠厉得多。但凡听过的人,绝不会判断那是“家畜”发的声音。它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唤起人类躯干中埋藏已久的对自然的恐惧感。

嘶吼也并非单纯发泄的吼叫,齐如雾听出了断断续续的语句。

烧……烧起来……

“烧起来了。”他喃喃着,不确定的对上聂驿凝重的视线,“我的身体在燃烧……”

声音停下了。

一股庞大的,无法忽略的恐惧感袭击了齐如雾,他抑制不住的张大口呼吸着空气,完全不顾昏暗走廊空气潮冷浑浊。

耳畔杂音已褪去,只能听到安静的风、和若有若无的水滴声,但齐如雾觉得浑身炽热,火苗正争前恐后的吞噬他……他好像就是涡旋中心的孽源。

“如雾!”

齐如雾竭尽全力才从铺天盖地的烈火中逃脱。

“我刚才……”

“别怕,都是假的,至少现在不是真的,”聂驿紧紧地抱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看到幻觉了?”

“那真的是幻觉吗?道理我懂,但太真实了。我能贴身感到那股绝望与痛楚……”

齐如雾闭上了嘴。他接过聂驿手中的湿巾,不顾聂驿阻拦,一把握上了铁把手。湿巾的凉意刺入手心,让他清醒了许多。

门毫无卡顿的开了。

齐如雾用湿巾捂着鼻子进去。太暗了,他打起手机电筒,阻止聂驿:“你在门口守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聂驿要跟上,齐如雾却不想让他牵扯进怪事:“刚才的只是幻觉,放心。这儿就看着可怕,不过是学校一栋破楼的老房间而已。”他试图缓和气氛:“那么多副本都过来了,这里还能比副本可怕不成?”

他说到这地步,聂驿叹口气:“不要大意。我在门口等你。”

齐如雾走了两步,怕聂驿跟上来,回头去看,聂驿正站在原地,紧紧盯着他,那双眼睛很亮,满是关切。齐如雾突然觉得,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他有做一切事情的勇气。

这里像杂物屋,又不像。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满是:蜘蛛网和灰尘覆盖的老式自行车、破纸箱、乱糟糟的打印纸,甚至还有一只皮手套。绕过障碍,齐如雾差点被绊倒,地上还有个横躺着的课桌。

木头的,绿漆剥落一地,上世纪的学生课桌了。

桌洞里有些东西,黑乎乎的,齐如雾抬起手电去看,是几个牛皮纸袋子。

袋子想必年代极远,纸都脆了,轻轻一捏就感觉要裂。他小心翼翼的托出来,里面装的东西不少,很沉,差点没拿住。

“1994年入学报道表?“

三个袋子,都是1994年的报道表,齐如雾从标有“一”的袋子里抽了一张纸,很老旧的信纸,那时候印刷技术还不高,字模糊而歪扭。他抽的这张是“石油工程学院”94级7班的报道表,制式表格,数字和人名都是手写的。

粗略看了几个人名,都没异常,好像就是最普通的签到纸。有一栏叫张越携的空着,想必没来报道。

齐如雾算了算,这袋子纸距离现在竟然有16年了。

另外标着“二”“三”的袋子里也全是这个,那时候经济与管理学院还叫商学院,班级数目也少。

正当齐如雾准备把纸袋放回去的时候,他瞥见了两个让他背后发凉的名字。

徐采、梁闻道。

后面附着报道的签名。

齐如雾对徐采印象不深,只记得是同专业隔壁班的一个男的,胖胖的,看着很宅,很少来上课,只在聚会时见过几面。

如果单一个徐采,或者单一个梁闻道,齐如雾都能骗自己是重名。可两个重名,在同学校同专业的概率……?

更何况他刚见过梁闻道!

他几近要喊出来了,喉咙里的尖叫却不敢出声。直觉告诉他,这只是个开始。

迈过倒塌的书桌,小房间到了尽头。

其实小房间总面积不大,与齐如雾印象中其他办公室的面积相等,但他走在里面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像四处很空旷,一回头,满是杂物的房间却能一眼望到尽头,很怪。

等等……

聂驿呢?!

齐如雾猛地发现违和感在哪了:这么小的房间,按理说从哪个地方回头都能看到门口,他胆小,怕背后有脏东西,一直在回头看,但好像从某一次开始,他就没有见到聂驿了。

是外面有情况,聂驿出去了?

齐如雾连忙开口:“聂驿,你在吗?”

没有回答。

空气中凝结着死般的静谧,仿佛又冷了一度。这里太阴冷了,短短几分钟便手脚冰凉,知觉迟钝。齐如雾也不说话了,捏紧手机就往外跑,恐怖片里炮灰都是死于一遍遍询问队友在哪的,有那时间抓紧跑还来得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期间被地上的课桌绊了一下,惊慌中也没觉得疼,等他一把推开铁门,走廊充满霉味的潮冷空气袭来——空无一人。

他愣在了原地。

走廊还是暗,尽头门口处有一点光,聊胜于无,可左右都看不到人。

聂驿走了?

不,齐如雾相信这个男人。他不会抛下自己,无论什么情况。

他关上身后铁门,将满屋令人作呕的死气拢住,随即朝走廊深处走去。K大建筑物结构都差不多,洗手间位于走廊深处拐角,聂驿可能去了洗手间。

什么都没有。

洗手间很老旧,收拾的却干净,一脉相传K大对整洁的严谨。窗户开着,能听到建筑物外呼啸的寒风。齐如雾走进去,正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白光,他快步冲到窗边,窗外景色却平平无奇。

“聂驿?”

拔高声音的询问无人回答,烦躁爬上齐如雾心头。

情况有些超出想象。

头脑一热追进行政楼,头脑一热进入这个破屋,浑身的冷意让齐如雾冷静了下来。

聂驿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走,他说了“等你”,就绝不会食言。如果不是聂驿丢下了他,那么聂驿去了哪?

时间、空间的隔离,齐如雾都经历过。虽说荒谬,但在现实世界,为什么不可能呢?他们二人死而复生,本就不是常理能解释的事了。

就在齐如雾站在洗手间窗边沉思的档儿,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呃……Hello?齐如雾?”

不是聂驿的声音,但很耳熟,齐如雾回头——越青?!

白色高领毛衣的秀丽青年惊讶的眨眨眼,随即温和笑起来:“果然没认错。你怎么在这?”

齐如雾总不能说是觉得你和梁闻道不对劲追进来的:“我借个厕所。”

越青点点头,齐如雾绕开他去洗手池洗手,凉水浇在手上,他高速思考对策:梁闻道和越青或许是突破口。疑惑因其而起,也应因其结束。

“聂驿呢?刚才还看到你们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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