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军之战（五）】（1/2）

茫茫大雾之中, 数不清的骑兵沿着河水流动的方向行军, 灰色的皮甲, 白色的披风，白色的战马。

浓雾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士兵的身影和环境融为一体，无人出声打破这样的平静，只有坚韧负重的战马在沙丘上踩踏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土坑。

队伍靠前位置有一名不着铠甲的大将, 一身绿袍与周遭士兵的装扮显得格格不入。

其人身长九尺，丹凤眼，卧蚕眉, 一把美髯须甚是抢眼。

正是关羽，关二爷。

关二爷横刀纵马, 微微眯着眼睛, 似在假寐。

严纲扭头瞧了瞧悄无声息的对岸，轻夹马腹, 凑到关羽身边：“二爷, 我瞧对岸没有丝毫动静，咱们是否稍微加快点速度, 不如趁着大雾掩护袭击敌营？”

严纲喊关羽为二爷，是发自心底的敬仰。

虽说他和单经分别是公孙瓒帐下的偏将和裨将, 跟关羽这个小小的军候比起来算是上级, 但俩人是同乡, 都是河东郡人, 地域上就有一种亲切感。更重要的是两个月前, 演武场上关羽一人力战百人非但不落下风，而且最后还胜了，因着这事已经对他崇拜至极，喊一句二爷无可厚非。

“敌军可不是吃素的，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关羽微微抬眼，然后又闭上了：“袁绍的斥候说下游是浅滩，咱们的大军应当可以轻易过去，贸然袭营反而容易遭到埋伏。”

严纲不过是急于立功，听关羽这么一说，他寻思了一下倒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二爷说的是。”

……

关羽那边慢吞吞的走，韩馥营地这边已经是调兵遣将，整饬完毕。

赵云、高览二人带着五千余骑去堵关羽带的白马义从，其他重骑、轻骑、弩骑趁着大雾悄悄从营地后面走，步弩在营地前集结，就等着全军进攻的号令了。

韩庭拿着远镜在军营大门内侧的瞭望台上观察情况，可惜能见度太低，什么也没看见。

用完早饭的郭嘉此时也登上了瞭望台，他今天穿了身黑底绣云的袍子，头发随意束着，倒显得有几分别样的清雅。

“天公作美，现在雾还有些大。”

韩庭点点头：“这会儿倒是容易设伏。”

郭嘉不置可否，此刻他视线移到韩庭手上那个精致的铁质长管：“你手里拿的是何物？”

“嘿嘿，这叫望远镜。”韩庭笑着递给郭嘉，“你试试。”

郭嘉拿着望远镜，也学着刚刚韩庭的样子眯着左眼，然后把望远镜贴在右眼上，但只看到一片白色。转了个身，这回看清了，几百米外荀彧正在冲他傻乎乎地招手。

郭嘉边看边说：“倒是个好东西，视远为近，难怪称为望远镜。”

两人说话间，荀彧也爬上来了。

“好远就看你袖子上有颗饭粒。”郭嘉笑话他。

荀彧低头一看，倒也没有不好意思，轻轻捻去后说道：“阿庭的宝贝很多。”

韩庭昂着头，颇有些得意：“那是自然，回去后啊，我也给你们整一个。”

郭嘉点头，看着营门口集结起来的大军：“等会太阳出来，对面怕是要吃上一惊。”

荀彧笑道：“水变浅了。”

……

关羽率着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刚渡过河，就看到对面冀州兵战旗林立，想来已经等候多时。

他让严纲和单经摆出左右两翼，自己将长刀杵在地上，冲着对面叫阵：“在下河东关云长，谁敢来应战！”

话毕，只见对面一名银盔银甲亮银枪的威仪武将纵马而出：“常山赵子龙在此，休得放肆！”

关羽大笑，一夹马腹，提起长刀就向赵云冲去，两骑交错后，双方锐不可当的一击谁也没讨到好。

关羽忍不住赞叹：“想不到韩氏也有如此骁勇之辈，是关某小瞧你了。”

赵云舞了个枪花，双眼迸发出精光：“再来，愿同你再战三百回合！”

纵横驰骋间，二人你来我往，又打了十几个回合，一时难分难解，直战得酣畅淋漓，两边士兵纷纷叫好。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朦朦胧胧的轻纱，不多时，雾气随风渐渐散去，河水两岸平坦的沙地已经铺上了一层金辉。

公孙瓒和袁绍营地门口站岗的小兵仰头打了个哈欠，眨眼后，恍惚中看到对岸大军密密麻麻的方阵。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指着对岸冲右边的士兵喊道：“哎，你快看！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士兵狐疑地望了一眼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我……好像也看到了！敌军准备进攻了！快，快击鼓！”

“咚咚咚咚咚”，急促的鼓声大作，瞬间叫醒了连片营帐里休息的人，士兵们鱼贯而出，潮水般涌向营前准备集结。

公孙瓒匆匆登上哨塔，看着河对岸整齐的方阵，惊道：“韩馥这是准备强攻了吗？”

一旁的刘备笑道：“强攻怕是讨不到好吧，莫不是云长已经大胜，怕被包夹才不得已出兵了。”

袁绍却不赞同刘备的话：“好像不太对……我怎么看这河水变浅了！”

公孙瓒重重拍了护栏：“糟了，敌军截断了水流！”

这时，营地后方一阵嘈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