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雨】(1/2)
公孙瓒在易京被围了快一个月, 迟迟未等到救兵, 心中已经有了一丝忧虑。想起那个叫朱梁的“叛徒”, 他更是气不打一处出,足足摔了四五个花瓶才罢休。
这人在他身边潜伏了四年之久, 不知道盗取了多少机密文件,他在各地的布防、士兵数量皆被此人悉数掌握,要不然也不至于屡战屡败, 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死于鲍丘,公孙范莫名被刺杀,三个结义兄弟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至今下落不明。
这些事或许都与朱梁有关, 或者说,跟他身后之人有关。
究竟是谁布下的棋子?
公孙瓒对此惊疑不定, 他先是怀疑刘虞, 但很快推翻,刘虞没有这等手段, 要不然也不可能被自己擒获, 况且他已经死了。
袁绍,也不太可能, 听说他如今远在扬州,手不可能伸得这么长。
若是韩馥, 倒是有这种可能性。
公孙瓒和韩馥交战多年, 再给他记上一笔也不为过, 来日等他脱困, 他必要新仇旧账一起清算!
公孙瓒思虑片刻后, 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论谁能解易京之围,只有儿子公孙续了。此前他虽然交代儿子,如果自己退到易京被围,就从辽西发兵来救,但现在他并不希望儿子带兵前来相救。
“蝼蚁。”公孙瓒想及城下的敌军,不禁骂出了口。
长史关靖此时匆匆进入议事厅,厅里只有公孙瓒一人和满地的狼藉。
关靖摇摇头:想必主公又发怒了。
关靖行了拜礼,说道:“主公,围城的大军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再进攻了。”
公孙瓒冷笑道:“这不是很好吗?想必他们也知道易京易守难攻,前些日子怕是丢了几千具尸体在那填坑。我们大可等到冬天,等这些人粮草耗尽,自然就退兵了,届时我等可以乘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公孙瓒自诩城内屯粮三百万斛,要是论持久战,他并不觑敌军。
关靖虽然同意公孙瓒的说法,但仍是有着深深的担忧:“如若是这样也算好,但我观敌营动静,近来似乎有些异样啊!”
“莫不是要效仿我筑楼起台?”
公孙瓒也常在瞭望台上观察敌营,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敌营里的动静瞒不过他们。
关靖摇摇头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不断遣人挖取石料囤积在营前,似乎并没有筑楼的打算,而且那些石料大小十分接近,属下也暂未想出他们要做什么。”
“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公孙瓒摸着下巴,也在考虑此事。
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的缄默。
“主公!不好了,敌营有情况!”传令兵匆匆奔进议事厅,看他那脚步慌乱,想来情况紧急。
“到底发生了何事?”公孙瓒大声问道。
“车!敌军推来很多蒙着黑布的车!”那士兵也不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敌军大张旗鼓从南边推来数十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蒙着黑布的车?”
公孙瓒和关靖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些茫然。
“快出去看看!”公孙瓒一把捞过挂着的头盔,挂上佩剑就准备出门。
“轰!”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巨响传来,像是重物狠狠撞击的声音。
紧接着,连续十几声巨响爆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公孙瓒脸色发白,他感到墙壁和地面都在剧烈摇晃,这股震动瞬间让他想到了地龙翻身,好巧不巧,难道真的发生了地裂?
巨响之后,苍凉悠远的号角声“呜呜”作响,这是全军戒备迎敌的信号!
公孙瓒面色铁青,带着关靖就往瞭望台而去。
甫一登楼,公孙瓒和关靖已经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什么地龙翻身。
只见敌营集结了大批兵力,而军阵前面的空地上,并排立着二三十台特制木车,一台更加高大的起重塔正吊着圆滚滚的巨石往木车上填充。
公孙瓒眉头紧锁,左右俯视营地受损情况。
城楼足够高,巨石并没有全部砸在墙体上,只是勘勘砸到城楼底部,但那些巨石依旧还是给墙体造成了损伤,不少地方已经凹陷,城楼的一座侧门更是直接被洞穿,营地里一片慌乱,他能感觉到下面士兵不安的情绪。
“这……竟有此威力!”公孙瓒一手拍在木头护栏上,浑然不觉手已被粗糙的木屑刺破,咬牙道,“此等杀器,欲要置我于死地吗!”
“主公!属下曾听闻前秦时期就有此物,名为投石车。《范蠡兵法》有云:飞石重十二斤,为机发,行三百步,不过需要二百多人同时施放。但他们这……”关靖擦了把冷汗,心中涌起莫大的危机感,“我看每台投石机不过十数人操作,射程也远不止三百步。”
关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看这架势,他们怕是要凉啊……
……
相比易京的一片愁云惨淡,联军营地诸将心中亦是深深地吃惊,后面列队的士兵叽叽喳喳,甚至快要盖过了鼓角之声。
阎柔死死握着腰刀的刀把,连声音都在颤抖:“此物威力巨大,甚至无需士兵近前拼杀,靠它攻城略地,何惧坚城不破!”
刚刚那一幕巨石齐发的情形,他们怎么可能小视,操作的士兵只是举起木槌砸到车体上的一根横木,一片石头雨就飞过壕沟,砸进了易京的营地,那震动声犹如惊雷,虽说并未能撼动城墙,但现在城门上巨大的豁口,却是实实在在的告诉他们,破城的希望很大。
一名身穿蓝色短褐的中年男子正叉着腰站在韩庭身旁,虽说众人之前听他说话结巴,但现在谁还敢小看于他。
“主……主公,”马钧脸上明显挂着沮丧,“射程,暂……暂时只能有五百……百多步,不能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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