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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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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 历经炎日暴晒, 蝉鸣显得愈发聒噪, 室外热气氤氲,时值一天中气温最高的午后, 地面上的景物都被蒸腾扭曲得一片模模糊糊。

琅琊国和东海郡的边界平原上,十几匹马被拴在一棵大树下,因为天气炎热, 在不停地打着响鼻,它们不时抬起头摇晃,马蹄便一下下在原地踩出一股尘烟, 显得躁动不已。

而不远处的另一片树荫底下,那队骑手们正在原地休息。

树荫的大小正好够所有人遮阴, 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坐在外围, 而中间盘腿坐着三个中年男子。

一个是身穿锦衣、面白耳长,一个是高大威武、红脸美髯公, 一个是豹头环眼、络腮胡的黑脸壮汉, 正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

张飞拉开上衫的领口,从腰间拽了牛皮水囊过来, 猛灌了一大口,任凭水滴落沾湿衣襟, 语气里尽是埋怨:“大兄, 咱们这都连续跑了三日, 曹阿瞒那厮应该不会派兵来追吧?”

刘备看着张飞和关羽都是一件单衣模样, 再望了望自己, 足足三层,人都快热得虚脱了,也再不顾所谓的形象,一边开始解衣裳,一边说道:“曹操意在沛县,想来不会来追击咱们,咱们跑了这许多日,应当是安全了。眼下只要沿着泰山山麓再往北走几日,就能进入齐地,等到了临淄朝拜完天子,看看天子如何定夺此事。”

其实刘备心里对天子定不定度,给不给他主持公道也没有抱多大希望,曹操今次出兵的名义是“讨逆”,他在沛县作为吕布名义上的下属,没有在檄文上被点出名字就不错了。

檄文不过是一个由头,要兼并他和吕布的领地才是真的。

先前也不知道曹操通过何种途经,把吕布早些年与袁术有往来的事情扒了出来,于是就给他扣上了一顶“反叛朝廷、与袁术结盟”的帽子,袁术僭越称帝,与袁术结盟不是生有异心是什么。

但袁绍和袁术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袁术又是在他袁绍的地盘上消失的,曹操非但没有给他算上一笔,反而大方邀请他一起讨伐吕布,袁绍对此也是欣然答应,虽然他对徐州也是眼热得很,不过袁绍南边还有个孙策在旁虎视眈眈,万一趁着他北上再来攻伐他,就得不偿失了,听说袁绍只是派了数千士兵,希望能稍微巩固一下他在徐州的部分土地。

讨逆的主力是曹操的十万大军,第一战就是为了沛县而来,这让刘备叫苦不迭。沛县城墙低矮,他手里的兵马不足万人,根本抵挡不住,只好忍痛将沛县放弃。

和众位谋士商议之后,刘备的妻小还有麋竺等部将都留在了沛县,是让曹操和天下人看在刘备献城的份上不会难为他们这些家小孤臣。

曹操的目标本是吕布,沛县必定要作为他出征的大本营,若是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沛县,曹操自然会记着他刘备的好。

此事,刘备有过权衡再三:与其投降曹操或是投靠袁绍,不如前往韩氏的地盘面见天子。

先不说曹操未来的发展将会受到韩氏压制,他更不愿意寄人篱下当个小小别驾,而袁绍虽然数次热情地邀请刘备前往阜陵,但袁绍这样做法应当是看上了他汉室宗亲的关系,天子可还在临淄过得好好的,袁绍那里是说什么也去不得的。剩下一个,韩氏稳坐大河北边,根基深厚,又拥立着天子,现在天下仅剩的几位诸侯谁敢说兵发河北?

虽说早些年刘备和韩氏有过冲突,但主谋并不是他啊,老同学公孙瓒死在了幽州,这些事已经永远被埋进地下了。

他去临淄拜见的是天子,又不是韩氏,哪怕韩氏再权倾朝野,对于如今一点威胁都没有的自己必定是看不上的。

这也是刘备敢带着十几人前往临淄寻找出路的理由。

刘备这般想着,忽然蝉鸣渐低,转眼四野就起了风。

风声惊起了天边的云雷翻滚,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张飞听得一声雷响,望着天上的乌云大喜道:“真是一场及时雨,我都快热晕了。”

关羽也摸着胡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看了眼刘备道:“大兄,不如冒雨前行,否则怕是天黑也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正合我意。”刘备有些无奈地扣回解了一半的扣子,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等一行人收拾完重新骑上马,细细密密斜织的雨幕便瓢泼落了下来。

“驾!”张飞喜上眉梢,昂着头一挥马鞭,头一个箭也似地冲了出去。

其他马儿发出一阵阵欢嘶,马蹄便扬了起来,跟着张飞骑的马儿顶着大雨跑了出去。

不说众人在路上如何风餐露宿、仆仆风尘,沿着山麓骑马前行了六日,终于是见到了高大巍峨的城墙和刻在城门上铁画银钩的“临淄”两个大字。

刘备青年时曾去过雒阳,也不过是五门道,而临淄却有六门洞开,虽说远远望去,整座城池的规模没有雒阳那般宏大雄威,但通往临淄的宽阔官道上,行人和车马络绎不绝,每个城门下都还排着长长的队伍,这般民生盛况的情景,他却是有许多年没有见过了。

刘备等人牵着马,眼见一时无法快速进城,便跟着排起队来。

前面的人流虽然通行缓慢,但回荡在耳边的都是路人间的欢声笑语,商贩扯着嗓子用力叫卖,甚至还有一群儒生模样的年轻人在官道旁的亭子里高谈阔论,让人平白生出一种大汉国富民安之感。

关羽环首四顾,纵然不喜韩氏,但仍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能在如今这乱世将一座城池治理得这般井井有条,果然不愧一方雄主。”

刘备虽然认同二弟的话,但心里总归有些不是滋味。

他已然是不惑之年,沛县让与曹操,根基算是全毁了,当初的豪气干云被磨灭了许多,现在与这些庸庸碌碌的百姓又有何种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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