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2）

是夜, 夏舟舟用残余的体力勉强支撑着，隐约间她闻到一股异味, 没过多久，异味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呛人。

她不知道是什么, 鼻腔和口腔里充斥着这股令人神经紧绷的味道, 像是什么化学药剂反应时发出的味道，蔓延至她的胃里，她反胃地作呕了几声。她好像看见了一簇黄色的火苗在视野可见的最后一层集装箱后窜了窜，接着她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头昏昏沉沉的，意识逐渐消失......

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做了很多个梦，梦境琐碎又纷乱，像是一个又一个不间断却没有关联的电影片段不断在播放。醒来以后, 电影结束, 她却也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吃力地睁开眼，冷光刺进眼里，她不由地眯了眯, 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过来，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两张脸从右边探了出来, 替她遮住了大半的灯光。

带着口罩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弯下腰来, 替她做各项检查, 确认她的状态。

她母亲则站在医生的身后，扶着床边的扶栏，双目通红。

她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过来，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母亲为什么要红着眼一脸疼惜地看着她。

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她侧目向门口看过去。父亲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朝病床走了过来。

医生检查完，取下仪器，往后退了几步，对他们点了点头：“可以，伤口愈合的不错，体内的毒也清了，再留院观察几天，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话音一落，她父母脸上严肃的表情顿时松懈了下来。

夏父送医生出去，留下夏母和她在病房里。母亲走到医生刚才站立的位置，伸手抚上她的脸，微微倾下身来：“舟舟，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妈妈在这里。”

夏舟舟一脸茫然地看着母亲：“我怎么在这里？”

一出声，她便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得如同乌鸦在叫。

母亲轻碰着她的额头，把她的刘海撩到边上，替她抚去额前的虚汗：“你已经昏迷了快两天了，幸好你没事了，我和你爸都快急死了。”

“我怎么了？”她暗哑着声音问。

“你不记得了？”母亲顿时又露出忧心忡忡的眼神，抬头遥望了门口一眼，“你等会儿，我让医生再过来看看。”

夏舟舟在母亲温暖的手心里慢慢地阖上双眼，摇了摇头。

“舟舟？”

夏舟舟睁开眼不吭声，不适地皱了皱眉，她的大脑如一团没有整理过的电线，乱糟糟的。

她伸手动了动，搭住母亲的手，目光却不住地四处徘徊。

父亲回来见状：“怎么了？”发现她游移的眼光，“在找什么？”

夏舟舟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最后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耳边似乎听见父母的窃窃私语，却听不真切。才这么一会儿，她便感到精疲力竭，她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时，她的体力恢复了大半，父母仍是守在病房里。他们正在打盹。她才翻了个身，母亲就被惊醒，迅速走到她的床边。

“醒了？”

她点点头：“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

父亲也醒了，走过来问：“感觉好点儿了吗？”

夏舟舟喝了水，不答反问：“爸，康乔呢？”

父亲露出错愕的表情。

父亲大抵是不知道她和康乔的事，惊讶也属正常，夏舟舟却没有解释。

她两次醒来都不见康乔的人影，这让她有些奇怪，又有些失落。她在医院待了那么久，康乔照理来说一定会陪在她的身边，可他这个时候不见踪影，夏舟舟心生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紧紧盯着父亲，父亲倒也没有过问他们之间的事，只是很快叹了口气，露出痛惜的表情，对她说：“康乔在icu，你要去看看他吗？”

夏舟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在icu？”

“康乔。”父亲说，“警方顺藤摸瓜，没想到中了对方的圈套，康乔为了救你，受了重伤。”

“......”

夏舟舟扶着病床的一边，试图爬起来。

“你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母亲责备地看着父亲，抓住夏舟舟的手，“舟舟，你得休息。”

夏舟舟沉默而坚持地望着母亲，母亲最后还是松了手。

父亲和母亲牵着她前往重症病房区域。父亲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却被母亲用眼神制止了。

康乔住的是单人间，然而他们路过大病区时，夏舟舟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守在门外，对着玻璃向内探望。她顺着这些人的目光看过去，视线的尽头的人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奄奄一息。

她同几位警官一起站在玻璃窗前，问道：“他脱离危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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