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补)(1/2)
林宓棠见到他们二人走在一处,方捋顺了白宗沛与薛家的关系。
被他埋葬的薛崇是他的姨丈,薛家大爷。
论起身世来,白宗沛是个可怜人,父母亡故后便随着姨母生活在薛家,寄人篱下的滋味必定不好受,但他为何杀了薛崇?
薛家的地位如日中天,薛二爷与薛太后把持朝政,烈火烹油般的富贵,一旦没了薛崇,他与他姨母在薛家的处境不过外人而。
这个人的行事做法令人琢磨不透,林宓棠垂下头想了片刻,幸好他没戳穿自己是装瞎,不然待会儿的戏就演不成了。
“郡主不必在意薛二少的话,他这个人本就肤浅又张狂。”思芸气鼓鼓的瞪起眼睛,倔强的下巴冲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扬起。
林宓棠微怔地抬起头,见她这副模样不禁笑道:“傻姑娘。”
她才不在意薛赢尔的话,这种狂妄自大的人迟早会自掘坟墓,将来白宗沛铲平薛家余孽时,他就会明白自己的蠢钝,在白宗沛面前炫耀自己的地位......未免太可笑了。
祠堂里摆着林家已故先人的牌位,昭阳长公主亦然在列。
她跪在蒲团上朝上方磕了三个头,今晨的梦境历历在目,但她却抓不住一丝温暖,她盯着了无生气的牌位,眼眶发酸,喉咙发紧。
母亲,阿棠还在日复一日的想您。
上辈子是阿棠错了,阿棠自甘堕落不思进取,不仅成了林家的棋子,还让乌氏逍遥多年。
这辈子阿棠不会任人宰割,阿棠会为您报仇,阿棠还会尽力护住封家诸人,您所在乎的就是阿棠今生所求的。
林宓棠不知在祠堂里过了多久,直到思芸敲了敲门:“郡主,老夫人派人来请您去戏园子,第一出戏就要唱了。”
侯府的戏园子是重新翻修过的,穿过一个过厅便是戏园子,前方正中的地方搭着戏台子,两边是一模一样的两层小楼,四面开设大窗。
楼内每层设七八个大桌,摆上各种茶水糕点,宾客们围桌而坐,听戏的听戏,嗑牙的嗑牙,小辈们往往不爱听戏,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玩闹。
林宓棠从过厅出来沿着走廊去小楼方向,行至半路便遇上五小姐林宜瑜,牡丹色的衣裙艳丽夺目,发髻上的红宝石发簪沉甸甸的压着发髻,走近时耳垂上的葫芦形耳坠一荡一荡。
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宜瑜几乎是眉飞色舞地凑到她跟前,挡住她的去路:“四姐姐,我都等你小半日了。”
“五妹妹去听戏吗?”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走廊尽头的朱红色墙漆。
忽然之间,一只扬起的手臂朝她的脸上劈来,动作极其迅速,携来一股风直逼眼前,林宜瑜荡起的衣袖甩过她的鼻梁又堪堪停下。
“四姐姐真的瞎了么?” 她脸上的笑容化为不耐与嫌弃,娇声中满是轻蔑:“这是报应,你命里带煞害了那么多人,活该轮到你倒霉。”
林宓棠眼周发痒,眼眶乏酸,她忙低下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顺便揉了揉疲倦的双眼,佯作啜泣道:“五妹妹说的极对,若不是祖母念着我让我回府,我本是不愿来碍你们眼的。”
林宜瑜鼻孔朝天的翻了个白眼:“四姐姐,你的脑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侯府上下没人念着你,人人都觉得你碍眼又晦气。”
“五小姐说话要谨慎,您的意思是无论老夫人还是侯夫人,对郡主都是装出来的关心吗?您敢同奴婢去老夫人面前对质吗?”思芸板着一张脸,怒气腾腾的眼睛紧盯着林宜瑜。
“放肆。”从过厅的方向传来一声清冽的男子声音,语气平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性。
定是常年率兵之人方有的气魄,林宓棠不需去看便知来人是白宗沛,唇角微微翘起,今日有人要英雄救佳人了。
林宓棠余光轻瞥,嘴角的笑意隐没,语气淡淡道:“思芸,五妹妹是侯府的主子,你不该如此莽撞。”
林宜瑜怔怔的望着白宗沛,直到身后的婢女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小姐,是定北少将军。”
是了,今日母亲特地请了少将军来,这些日子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把少将军如何属意自己的故事编排得有鼻子有眼,照理来说他早该来提亲了。
可过了这么久都没动静,母亲坐立不安的生怕这门亲事出岔子,林宜瑜咬着下唇仔细看走近的男子,如此容貌在雍安城内找不出二三来。
清润中带着丝丝威严,眼神沉着,步伐稳重,一身茶白直缀衬得他似俗世外的仙人。
她不禁春心萌动,双眸含水,脸颊潮红,盈盈屈膝道:“定北少将军息怒,四姐姐她们在寂山观随意惯了,偶尔冒失还请少将军莫要怪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