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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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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宓棠一连睡了三四个时辰,等她醒来时小院已恢复如常,被林宜瑜砸碎的瓷器碎片堆成了小山状,思芸端来的茶碗是去岁收入库房的那一批。

泛旧,好在还完整,她接过茶碗喝了一大口,朦胧睡意尚未褪去的双眼带着几分慵懒,抬眸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若有所思道:“让锦瑟进来,你们先退下去罢。”

今年盛夏的雨水颇丰,南方沿江而居的百姓都受了洪灾,雍安地处北方,虽未酿成洪灾,阴雨天也比往年频繁些。

一日之内,骄阳与雷电,湛蓝与灰沉交替出现,应不暇接。

思芸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思来想去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微微垂头应了声:“是。”

她想提醒主子提防锦瑟,但一想到岳嬷嬷的嘱咐,又不敢随意开口,咬紧牙关退了下去。

林宓棠回想睡前锦瑟的那番表忠心,眸底浮上笑意,她坐到书案旁开始研磨,这砚台不是她常用的那块儿,看来之前那块也没逃脱林宜瑜的魔爪。

墨条的松香气分外醒神,她拿起笔沾了沾墨汁,正好锦瑟进来了。

“脸还疼么?”她一手拢着宽大的袖子,一只手执笔在纸上随意勾勒,眉眼俱笑的盯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锦瑟下意识的抚上脸庞,水汪汪的眼睛闪着几分灵动,感激的道:“多亏郡主赏的药膏,涂上之后就不痛不痒了。”

“不疼就好。”林宓棠放下笔,抬眸扫了眼四敞大开的屋门:“去把门关上,我有话同你说。”

锦瑟关了门再靠近书案,方看清纸上写的四个字。

睚眦必报。

不知怎么,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颇有些紧张的不敢开口,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屋里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五小姐打了你,你心里不怨吗?”倚在书案旁摩挲椭圆玉佩的林宓棠忽然发问。

“奴婢不敢怨,五小姐是主子,要打要骂奴婢都甘心受着。”锦瑟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激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地上不敢抬起。

屋里一股淡淡的松烟墨香气,林宓棠半散的长发如墨色绸缎般披在肩头,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姑娘轻笑出声:“你怕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和三房不睦了么?你对五小姐心生怨怼实属正常,我不会因此责罚你的。”

“奴婢是胡言乱语的。”

她闻言脸上的笑意泯去,轻柔的声音骤然添了几分肃冷:“那你到底怨不怨?”

怨?还是不怨?该如何回答是显而易见的,但锦瑟不敢说!

嘉荣郡主是要逼她说出“怨”的,她若是不说这个字,那会子的表忠心就显得肤浅又虚假。

可她若是说出这个字,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她承担不起。

睚眦必报四个字就像咒语一样围绕在她心头,她的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浑身好似浸在结了冰的井水里,冷得只想打颤。

不管三夫人那头会如何怪责,她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她吞了吞口水:“奴婢......奴婢是怨的。”

“那你说该怎么讨回来呢?”林宓棠面容上的肃意散去,又浮上清浅的笑意。

问题如期抛了出来,锦瑟额间的冷汗已大颗大颗的砸在地板上,耳听外面夹着细雨的冷风,忐忑的双手颤抖着攥成拳头。

“奴婢不敢。”

“思芸。”林宓棠扬声唤道,一直守在门口的思芸忙推门进来。

她知道始终保持警惕的思芸会严守屋门,不禁满意的笑了笑:“把程妈妈叫进来罢,我这手又酸又痛的写不了字,听说她曾伺候过二叔母,想必是识字的。”

说罢站起身腾出书案的位置,缓步轻移到梳妆镜前。

程妈妈曾是林家二房的下人,人人都说二房的书香味遮去了人身上的贪腐味,从二爷二夫人到小厮杂扫,没一个不懂写字下棋的。

她知道侯府为何把程妈妈留下,因为二房与侯府那复杂的关系,决定程妈妈不会忠心于侯府任何人,一个只管当差不会严守任何秘密的下人,一个永远中立的下人,对他们而言是最安全的。

可惜他们算错了,她不会让程妈妈替她办要紧事,但她可以利用林家人对程妈妈的信任毁掉他们的棋子。

程妈妈方一进门就见到跪在地上的锦瑟,脸色未做任何改变。

“你这就让我很是为难了。”林宓棠微微蹙眉露出些许困惑,盯着锦瑟又道:“你毕竟是我身边的人,我若是不替你出这口气,你岂不是要将对五小姐的怨恨转嫁到我身上?”

锦瑟的肩膀越抖越狠,森森寒意从脊梁骨蔓延开来,双唇直打哆嗦,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奴婢不敢......”

“程妈妈。”她拔高声音打断锦瑟的话,微扬下巴望向程妈妈道:“你和思芸清点下今日的损失,列份清单交给老夫人。”

程妈妈抬起眼皮睨了眼锦瑟,语气稀松平常的应道:“是。”

林宓棠沉沉的叹了口气,似如释重负的道:“锦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三房必定会补偿咱们今日的损失,你的怨气也该消了。”

锦瑟的指甲抠进肉里,疼得她清醒了几分,她按捺住惊慌,死死压住呼之欲出的反驳。

这份清单若是进了林家,老夫人必定会怪罪三房,三夫人必定会将怒火转移到她头上。

她若是反驳嘉荣郡主的话,方才关起门来说的那番话,无凭无据,毫无根据,只要咬死是嘉荣郡主冤枉她,她从未说过怨恨五小姐的话,三夫人就不会迁怒自己。

但是,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门是嘉荣郡主要关上的,她故意制造二人独处的机会,或许就是想引诱自己上钩。

就是要自己撕破脸皮反驳她,然后她就能以忤逆犯上的罪名将自己赶出去,区区一个下人的话怎么敌得过堂堂郡主的金口玉言。

锦瑟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静了些,她险些落入陷阱,差点着了嘉荣郡主的道儿。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她手心里攥出一把的冷汗,是她大意轻敌了,全然未料到那番表忠心的话会引起如此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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