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落去（1/2）

侍女们跪成两排，双手交错置于膝前半个身子伏在地上，正厅中央放着她的棺木。--*--更新快，无防盗上----*--柳逸辰跌跌撞撞奔来，他怔怔地站在门外，望着那口漆黑的檀香棺停下脚步。小五扶着他，瑟瑟凉风渐起，凄凉的风，扬起他的发，凌乱肩头。正午阳光投射他单薄的倒影拉的欣长，他原本想象中的似锦年华，却成了没有她的方向。最苦，是生死别离，既不能相望，又无法执手白头。最难，是两相情绝，既不愿忘却，又心生惦念。他把爱融在风中，把心碎进雾里，眼泪汨汨流下。

柳逸辰的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步走得沉重。他慢慢接近柳若寻的棺椁，棺中的女子面色苍白，她紧闭双眼睡着一个永远都不会醒的觉。

“是我错了。”他将手颤颤探去，轻柔覆去她的脸颊，指尖缓缓走过不余存温的肌肤。“没有你，我哪里还有独自前行的勇气。”他哽咽着说，几滴滚烫的泪珠接连落下，砸在柳若寻的侧耳。

林氏仍一副不起波澜的模样，她冷漠地看着木棺旁的柳逸辰，平淡说道。“而今她去了，你虚浮的妄念也该放下了吧。”

他紧紧守在柳若寻旁边，视线都不舍偏离一下。---他的伤还没好，伤及心腑內损五脏，看得出，柳全对他下了死手。

“是我辜负了她的情谊，迫她一人于凄然中逝去。是我深埋了她的期盼，把她一人于这曲折的尘世遗失。黄泉路寂寥，奈何桥难渡，这条路，她一个人走太过孤苦，不过幸然，有我陪着。”

柳逸辰摸着腰间的匕首，刀鞘已空，一把晶亮的匕首愕然出来。

“快拦住他！”林氏骇然，她大声呼喊在场的每一个人，只为保全柳逸辰。她怎么都想不到的是，柳逸辰对柳若寻的感情竟已然深至骨髓，生死相托。

身负重伤的柳逸辰无力反抗众人的阻拦，片刻，匕首铛的一声落地。他被抓的生紧，束手束脚站着不得动弹。忽而，一股暖流在他体内来回翻腾，柳逸辰吐了口鲜血喷溅在衣裳和棺木上，他径直向身后倒去，失去了意识。

“哥哥！”柳凝雪失声惊叫，柳明霜一个跨步过去伸手托起他的身躯，她小心打理着柳逸辰额前的乱发说道。“情执至此，也算痴诚。”

柳若寻的棺椁停置了一天，而柳全始终没能出现。柳全深怪林氏自作主张处置了四丫头不愿见她，又怕见了女儿的尸身收不住眼泪尽图伤悲。无可奈何花落去，人死灯灭，再多争辩，无用。

古有言，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不朽。封棺时，林氏以玉蝉做琀，置于柳若寻口中，又按庶之礼制随葬物一切从简。她的丧葬事是林氏一手操办的，林氏以为，柳若寻并非本宗血脉，因此，不允她入柳氏官陵坏了祖制。出府时仅四人抬棺，正如多年前宁氏那般，草草收场。

那几日，柳逸辰不吃不喝，骂走了大夫，打翻了汤药瓦罐。后背结的湿痂，愈了裂，裂了合。他不肯救治，也不让任何人靠近。昼夜酒水为伴，清醒时大哭，恍惚时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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