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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回朝(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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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雪寒,坚甲如冰。---

一名士兵才来换班,立在帅帐外,气一呼出来,就立马结成小小的冰渣,北境已经到了最冷的天,滴水成冰,放眼望去,白雪映着几分月色,几分火光,闪出莹莹微芒,更添几分森冷。

“阿甲。”他听见帅帐内一声传唤,赶忙掸了掸身上结的冰霜,一撩帘子大步跨了进去。

他一进帘子,就看见元帅只披了件薄风帽,扶着额斜坐在一旁的矮塌上,似在闭目养神,但是阿甲立刻发现了不对,空气中,隐隐飘着一丝血腥气,伴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的香。

不等阿甲开口,元帅便抬起另一只手,懒懒朝地上指了指,道:“收拾了吧。”随后起身,踱步到床前,拉下帘子,和衣睡下。

阿甲瞧那瘫躺在地上的身形十分眼熟,心里凉凉的,有点很不好的感觉,待他伸手拨过那人,借着屋内点着的两个青铜灯台微暗摇晃的光,瞧见那人俊秀的熟悉的苍白脸庞,愣在了当场,声音有一点儿发颤,道:“这……这不是……军师吗?”

“军师成慕,实为别国细作,屡次试图谋害本帅,如今更是设计陷害,将将士们陷于囹圄之中,其罪当诛。”元帅慢慢地说,“阿甲,你办事干净,快去快回,莫要耽搁。”

那个高大的男人,本来被这变故冲得有些无措,但到底是昭家调教出来的人,点了点头,便架起成慕向外走,一只脚跨出帅帐了,才听到身后飘来一句:“将尸身烧了,一堆灰烬,总兴不出什么风浪。”

阿甲打了个寒噤,应了声,快步走开了。只剩下元帅一人,静静地躺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抬起手,在暗暗灯光下看了看自己的手,默了片刻,好像听见阿甲回来复命,又收回手,缓缓闭上眼睛,只是紧蹙的眉,在睡梦间,也没有舒缓开来。

元帅的梦里,有已故的父亲母亲、长姐长兄,可梦外的元帅,只有自己一个人。

昭苏,十六从军,十九挂帅,任涤荒军和荡合军的总元帅,有无数誓死追随的战友,有无数可将生命托付的兄弟,护住了支离破碎的河山,护住了无辜流离的百姓,没能护住自己的家人。

第二天,魏灵进帐的时候,见昭苏坐在桌前,难得地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这几年各地奔波,再过段日子总也算是能够歇上一阵儿了,你军务可都办妥了?”昭苏咽下一口粥,问魏灵。

不问还好,一问魏灵秀气的眉毛一皱,声音也锐了几分,道:“早就办妥了,只是我不想回去,待在军营里多好,简简单单,使刀就好,不必去使心眼子。”

“还不回去,你随军都有三年了吧,瞧瞧,才来的时候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如今倒是粗鲁得很,不讨人喜欢。”昭苏咬了一口煎饼,继续逗她。

“小娘子有什么好!我那是少长了个东西,不然我就是一纯爷们儿!”魏灵咬了一口包子反驳。www.dizhu.org

昭苏呛了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魏灵,心道韦家世代书香,都出斯文人,怎么这一代就风水不济,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当年被亲爷爷私下给订了婚约,闹了许久别扭,还一直被父亲母亲关在房里,尽管后来那余家少爷不知怎么了,脑子不开窍跑去剃了头出了家,惹得韦灵被满长安的人笑话,她也有气性,索性就跑到了昭苏麾下,投笔从了戎,长安才女就此如过眼云烟,韦灵将姓氏降了调,留在军中做了一名泼妇。

“得了,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吃完了就去将你的人马整整,再过一个时辰启程,不得有误。"

”是!元帅!”魏灵叼着包子就笔直地站起来,嚼吧嚼吧答应了,又坐下来再拿一个包子。魏灵吃完两个包子,才说:“元帅,您瞧,韦家的包子秀气,比这还小一些,可就那样的包子,为了讲究个斯文,还得十来口才能吃完,还只能吃一个,说是吃多了人会贪享口腹之欲,也笨重没灵气。欸,就个包子,怎么还能把人灵气吃没了?我啊,是真膈应。但军令如山,我也不是抗令,我……”

“你就是心里不舒服,又不想一个人憋着,怪难受的,所以要多说几句排遣,其实你家老爷子也三年多没见你了,你到底是你们家最招他疼的孩子,好好回去孝顺孝顺,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什么德行!”昭苏道。

“元帅,我都十九啦!放京城别的姑娘,娃娃都会满地跑啦,我这一回去,怕就是和您永别,您也别想我,等我生完孩子我还来您军里,到时候别不要我。”魏灵回他。

昭苏被顶地一句话说不出,反而想起这个问题来,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对别人的家事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好说:“我不去劝你什么,但是你若是能找个真心人成了家,涤荒荡合也算你半个娘家,我自当为你备三条街的嫁妆。你以后若是倦了,这里也永远欢迎你。”

魏灵眸子闪了闪,笑道:“我才不会乖乖留在京城里嫁人呢。我要与元帅一同涤荒荡合。”

“还是别了,你若是赖在这儿,你家老爷子不得刮我一层皮。”昭苏吃完,擦了擦手。

“行了,你先吃着,一个时辰之后启程,我出去看看,你过会儿就出来。”昭苏撩开帐帘,快步走了出去。

魏灵一看,忙吸溜完最后一口粥,也跟着出去了。她一出帐四下看了看,兵士们虽忙着整装,却忙而不乱,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魏灵反应过来,忙跟上昭苏,问她:“元帅,军师呢?怎的到了这会儿还不见他?”

昭苏看着面前绵延的军帐,话音毫无波澜:“我处置了。”

“为何?”

“泄露军情,谋害我军 ,死不足惜。”魏灵还没问完,昭苏语速飞快,然后慢下来,道,“以后都莫要再提他,不值当。”

魏灵平常与成慕处得不错,成慕生得很好看,而且四书五经,排兵布阵,天文地理,阴阳八卦,他样样精通,为人也是温温和和的,讲起话来虽有引经据典,但也从来不挂书袋,在一大帮兵条子里简直就像是出水芙蓉一样,是这十四万男子汉里的一朵奇葩。

如今,却是说死就死了。

因为他是细作。

“可是……”魏灵不死心,她来军中要比成慕早些,早见惯了军中的臭老爷们儿。成慕第一次来军中时,穿的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嵌了银饰的腰带上还系了一个银制的镂空小香囊,魏灵闻得出那小香囊里的味儿,叫潋清波,是这六国中顶顶有名的香,但是因为太过珍贵,也没多少人真正闻到过。那样的一个人,看着那么精致那么磊落,谁能想到,竟然是个细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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