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回朝(五)（1/2）

“一杆猎猎风云枪，荡尽天下，改换穹苍。dizhu.org”平夜军中军帐内的帅座上，坐着一名年轻男子，长得还算舒朗，只是过于尖利和平刻，穿着一身金色铠甲，说是铠甲，但却过于花哨，不很轻便，牢不牢固不清楚，但很贵是一定的。

男子语气莫测地念完这一句，起了身，缓缓走到单膝跪着，浑身浴血的将军面前，“可如今折损过半，莫将军，风云骑，难道只有如此能耐吗？”

这位莫将军，就是风云骑的统领——莫无涯。

“自然不是。”莫无涯低着头，余光瞧见那人绣得格外精致的铠甲的边缘，心里憋火，却也没什么办法，“太子殿下，风云骑长途奔袭，开头几仗全凭士气，若不好好休息，自然疲惫难以愈敌，况且敌军准备充足，而平夜军如今才赶到……”

两国交战，没成想，楚国竟然连太子赵旷都随平夜军来了。

“这是本宫的不是了？”赵旷阴恻恻压着嗓子说。

“报——”帐外传来斥候的令声。

赵旷坐回了帅座，却迟迟不让莫无涯起身，反是先让斥候进来。

“殿下，这是涤荒荡合送来的。”斥候呈上木盒子。

赵旷刚想挥手让副将拿上来，但看那盒子，怎么都不像是装的好东西，他也不准备亲自开了，随时一指指到莫无涯，“你来，开了。”

莫无涯听了这话，心里哂笑一番，拔了佩剑，只见一道白光，盒盖子就被他挑开了。

顿时，一股难言的腐败的恶臭，散溢在空气之中——盒子里，赫然是一颗已经腐烂的头颅。死不瞑目，眼珠灰白突出，血已经成了暗红色，从赵旷那里看，仿佛在直直瞪着他，直盯得他全身发毛。

“还有这封信。”斥候从怀中掏出一封染了血的信。

赵旷迟钝的脑筋也察觉出了挑衅，他抢过信封就撕开，信封很薄，信纸上看上去就几个字。他看过之后，面色一下涨红，双眼圆睁，似乎气狠了，用力把信纸一挥，又回了帅座。

信纸在空中飘飘转转落了地，正巧有字儿一面朝上，莫无涯看了一眼，上面是：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莫帅应当回礼，吾只要太子旷一人头颅，予吾军中起夜之用，还望应允。

“哪里来的狂徒？就算他昭苏连年不曾吃过败仗，也不能骄狂到这般地步！”赵旷坐下后，扔不解气，劈手要翻案台，试了一下没翻动，就把案台上的东西全都抚落，搞得一地狼藉，“他哪还把我大楚放在眼里？他莫不是忘了，十几年前，是谁攻下了晋国地清虚十三州？攻下了他大片的平原和土地 ？”

旁边坐着地勤州城的将军有些坐立难安了——人家没忘，所以人家都抢回来了。

而莫无涯跪在一边，眼中神色未明——他已经反应过来，寄出书信时，平夜军消息未定，涤荒荡合如何知晓，太子旷在中军帐中？

有内鬼。

“有内鬼就算了。”成慕皱眉，“这姜铭是勉州刺史，而涤荒荡合一般驻扎在北境，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通敌卖国。”

苏岫继续稳着手上药，一边说，“也许就是被金钱名利糊了眼睛呢？”

“不对。”昭苏听他们说话，不自觉挣扎了一下，又被苏岫一巴掌拍安分了，“我从前见过他。他不是那种人。”

“人心是会变的。”成慕道。

“人心会变，但信仰不死。”昭苏抽着气回他。

苏岫看俩人又要开始顶，赶紧岔开，道：“先把姜铭放一边。那天我扮作缪雨峰的样子……”

“等等。”昭苏喊停，让成慕把床帐放下来，之后才把还在外帐等着的魏灵喊进来。

魏灵一走进来就想要掀帘子看他的伤，被成慕冷冷一句：“看一眼就会被赶走，你选哪个。”说得收回了手。

苏岫这时上完了药，先没包纱布，只是用一边的纱巾擦干净了手，又开始调配膏药，闻着那味道，就觉得冽得很。

昭苏被背上的伤牵扯，不太愿意说话。

其实在成慕进攻留州之计未能取得预料中的效果，他就已经怀疑有内鬼，甚至并不止一个，但是无法确定。所以进攻勉州之前，他才会召集所有将军于中军帐中，重订策略，如果先前的军机泄露，那么这次楚军面临的就是死局，会被涤荒荡合趁机全歼。如果没有泄露……这世上还真没有涤荒荡合攻不下的城池。

但是……楚军竟然有了应对，针对他们行军的路线做出了相应的抵抗，虽然最终没能成什么气候，但已然在预料之外，给涤荒荡合这一路顺风的军队绊了个清醒。

那这一切就不简单了。

昭苏和成慕思来想去，确定了一个人——押粮官缪雨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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