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彦和和明深的家在城西一座新建成不久的精装修楼盘，离s市几座主要的金融大厦不远，彦和的律所也在其中之一。---这个地段寸土寸金，房价贵得吓人，彦和成为高级合伙人的第二年买下其中一栋带露台的顶层，目前每个月还在还供。
明深在这儿也有一套房子。这个楼盘本来就是岑氏集团旗下的产业，当时为了追彦和近水楼台，他给自己也留了一套。两个人拍拖以后，明深在彦和那待得晚了总是找借口不回去，久而久之彦和干脆问他要不要搬来同住。岑大少爷恭敬不如从命，隔天就把东西全部打包登堂入室，他自己那层反而一直闲置了。
临近年末，整个盛兴律所上上下下都异常忙碌。彦和手头的几个资产并购案赶着收尾，所里另一位合伙人突然请假，他不得不又分摊了一部分工作，几乎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半用。
明深这段时间在纽约出差，他负责的海外地产投资计划刚刚落成，之后还要飞加州视察一个商业地产项目。每天马不停蹄地跑招标会，见开发商，跟彦和讲电话也是忙里偷闲，有时彦和半夜刚收工，他这边又要去开会。
整整一个月不停地加班，彦和的身体又开始抗议，胃药几乎当成饭吃。彦和的主治医生钟鉴心是明深的高中死党，和彦和也很熟悉。彦和第三次去医院开止痛片的时候，钟鉴心板着脸跟他说，“你再这么折腾自己，我要给明深打电话了。”彦和尴尬地笑笑，跟钟医生讨饶，最后被压着预约了胃镜。
然而检查还是没做成，彦和的助理律师Maggie负责的一件诉讼出了问题。
这起案子的当事人Lana在s市一家知名母婴产品公司做销售，被ceo性骚扰并要求陪睡，她向人事部投诉，主管说会内部调查，并让她暂时不要对外透露。然而，三个月后，Lana被公司以销售业绩不达标为由辞退了。
Lana提出诉讼，认为公司未按劳动法，属于不公平解雇。Maggie接手了这单case，并在对方公司向法庭提供的人事档案中查到一件类似的事例。
四年前有一位名叫方芷珊的女职员在该公司担任行政助理，入职五个月后突然辞职，原因不明。
Maggie坚信这不是一起单纯的辞职，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公司想要极力掩盖的事。Maggie找到方芷珊，果然当年她也被该ceo威胁潜规则，但她胆小，最后选择了息事宁人。
Maggie说服方芷珊出庭作证，没想到辩方律师突然提交了一份方芷珊未成年时曾在商店偷窃的资料，并强烈质疑其人品信誉，认为她对于ceo的指控纯属撒谎，建议法庭不予采信。---方芷珊激烈反驳，情绪失控，最终拒绝再出庭作证。
Maggie在彦和的办公室说完案情，沮丧地低着头。
“上庭前你没有对证人进行background check吗？”彦和一边飞速地扫过资料一边问道。
“查过了，但未成年档案是封存的，我看不到。她也没有告诉我。”Maggie懊恼地说。
“你是怎么发现方芷珊也被性骚扰的？”
“她的档案资料非常少，很多细节都不清晰，像是有人故意抹去。我觉得可疑，向法庭申请强制被告方提供完整信息。后来我去找方芷珊，她一开始对我非常抵触，并不想提起过去的事，直到我把Lana的遭遇告诉她，并恳求她能为了同样利益受到侵害的女性同胞发声。”
“她立刻答应了吗？”
“不，她一开始很犹豫，最后在我的强烈说服下才勉强答应。”
“嗯……”彦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怎么办，师父。听证会还有两天就要举行了，如果没有证人或新的证据，法庭极大可能判我们败诉。真的不想便宜这人渣！”Maggie气愤地拿笔戳着手里的文件。
“你继续想办法说服证人出庭，资料放我这，我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彦和冷静地说，“别着急，我们还有四十八小时。”
彦和给钟鉴心发了条消息取消检查。果不其然，立马收到六个点和一个电话警告的表情图。
整个下午，彦和都在看案件相关的资料，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却又说不上来。
彦和皱着眉头，胃隐隐作痛，他才发现已经过了饭点。公司同事都回去了，他从pentry翻出一包小饼干，又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继续回到办公桌前。
彦和吃了几口饼干，把剩下的塑封起来放回抽屉里。他最近胃口很差，吃什么都想吐，好几次干呕都能看到血丝。怕是胃里有出血点，溃疡又更加严重了。
他闭眼靠在沙发上，眉头紧皱，手上拿了个抱枕顶着胃部，等着这一波疼痛过去。
“兹…兹…”
桌上的手机显示明深发出视讯申请，彦和撑着扶手有些迟缓地起身，把装着咖啡的杯子推远了些，坐回椅子里点了接听。
纽约那边还是早上，明深应该刚跑完步，穿着运动背心，坐在一家快餐店，桌上是一个汉堡和一份裹了芝士培根洋葱丁的薯条。
明深夸张地表达了一下对彦和的想念，也没有遗漏彦和对镜头里垃圾食品的嫌弃。
“别这样嘛，我难得才吃一次，这可是这家店的secret menu，别的州都没有。”
明深咬了一口汉堡，又吸了两口可乐，随即话锋一转，“今天钟鉴心可是跟我告状，有人又把检查取消了。”
彦和一听就知道明深要开始碎碎念，忍不住抚了抚额。
“你不要妄想用沉默来抵抗。”明深接着说，“出差前就应该让你把胃镜做了。这么晚还在公司，晚饭是不是又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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