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与王（1/2）
安珀见到“客人”时在自个儿的卧室生闷气，感觉格瑞特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对，他的每一条命令每一句话都无人听从——他看得出来，这帮货阳奉阴违，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真的很想杀些人以儆效尤，就像杀那个中年将军的家族，“把格瑞特置于险地，引来大敌”这样的罪名压了上去，所有人都不该有异议吧？！</p>
至少安珀没听见，至于别人背地里说了什么，反正听不见不是么？</p>
听不见的就当不存在！</p>
安珀以前的生活挺顺利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出了社会后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失落，曾经他是天之娇子、别人家的孩子、父母的心头肉和姐姐们的宝贝，毕业后只是个985毕业生，他确实做好了准备面对社会的毒打，但是毒打来得太快太急，光是找工作时的狂风暴雨就把他打懵了。</p>
就在这时他穿越了，某种程度穿越也是一种逃避吧，很幸运，这次逃避让他拥有了无上的权力：一整个国家！这可是一个国家！这么多人都臣服于我的脚下！</p>
……现在是有点小小困难但是问题不大，这么大的国家不会说倒就倒的。</p>
抱着这样的自我安慰，安珀依旧维持着花天酒地，每天与美女在皇宫深处饮酒作乐，反正他已经把命令安排下去了，“坚壁清野”、“储存口粮”、“加强巡逻”，对方远征而来必然是疲军，这种措施不是理所当然的么？</p>
小学生都知道。</p>
“不是打进城了不要来烦我！”安珀下了这样的命令。</p>
然而，有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进来一声不吭地在安珀对面坐下，他呆呆地看着这个发光的人形，脑中第一反应：NPC？</p>
不怪安珀会这么想，塞西尔如果看见了也会这么想，一个轮廓发光的人形真的太像游戏NPC了，这令他产生“难道这一切都是个游戏”的想法。</p>
来人是位老者，有一张在中国人尽皆知的脸，苍老而充满了智慧，小眼睛笑眯眯的：“你不认识我？”</p>
“我应该认识吗？”安珀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说的是中文？”</p>
“什么你你你的！”农神没好气地道，“你这孙子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p>
“你他妈才孙子！”安珀勃然大怒，“你说谁是孙子？”</p>
“嘿，我无论从年龄还是身份上都能当你祖宗！”农神居然气笑了，“怎么？不服？知道我是谁啊在这里放大话？”</p>
农神一拍桌面，一波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去把安珀撞得一歪，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过了好久才小声道：“你……您是哪位？”</p>
“我是你祖宗！”农神先骂了一句，随即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道，“你这孙子比另一个差远了，狂妄自大，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是文明神，中华文明的农神！”</p>
文明神这个概念安珀是知道的，只不过仅限于浅显的了解，对于文明神能够在两个世界间穿梭的概念更是不知道。</p>
安珀像个傻子般呆了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你放什么屁呢？什么中华文明，我又不在地球上……怎么着？人穿越之后神也穿越了？不是，等一下，这个世界有神地球又没有神，扯淡呢！”</p>
农神在此刻已经做了决定，这货无可救药了，不过安珀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怎么？你不信地球上有神？”</p>
“有个屁啊，真有神这么多年一点儿确实的记录也没有！”安珀斜着眼睛，一脸警惕地道，“你是哪个法师搞出来的法术？挺厉害的嘛，一点儿魔能也侦测不到。”</p>
“按地球的法则我们不能显现啊，这里又不是地球。”农神解释道，“再说了，我都在你面前了，说着中文，长着一张袁隆平的脸，这样你都不信？”</p>
“不信！”安珀翻了个白眼，“正因为我是中国人所以才不信，中国人都是实用主义！”</p>
农神笑了起来：“讲反了吧，中国人不信神是因为没有亲眼看见神，如果亲见到了就会信，这才是中国人的实用主义啊！那我就勉为其难再问一遍，即使我在你面前了你也不信？甚至不认为我是一个文明神？”</p>
“不信不信！”安珀不耐烦地道，“你说一百里遍我也不会信的！你到底为什么来的？有什么目的？”</p>
“没有目的。”农神呵呵一笑，站起身道，“那我走了，再见。”</p>
如同剪切一般，农神就这么在安珀眼前消失了，他环顾四周，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般。</p>
“什么鬼？”安珀小声嘀咕道，“洛榭？不对，知道我底细啊，中央王国那个二椅子吧？”</p>
以上，就是塞西尔为什么接到一封言辞激烈、语气暴躁的信，通过狮鹫传来，用中文写成，没有落名但是从内容上就能一眼分辨出是谁。</p>
“农神去格瑞特了？”塞西尔只关注这一个重点，“卧槽，干嘛不来我这儿？”</p>
“我这不是来了么？”话音刚落，一把苍老而慵懒的声音就在角落响起，农神夹着小黑皮包慢悠悠地站出来，“还是你这孙子好一点，那货怎么那么暴躁？”</p>
“呦，您来了？”塞西尔惊喜地道，“那咱们的神祖宗是不是也要来了？”</p>
“哪有那么好的事。”农神叹了句，“我来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p>
这话一说出来，塞西尔立时想到了那个噩梦，忙不迭地说了出来，农神一脸慈祥地听完，道：“确实是科学法则。”</p>
“我就知道！”塞西尔一拍大腿，“它来干什么？”</p>
农神一瞪眼：“你傻啊！那些法师的例子在眼前你还上这个当？不要理会法则这玩意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路线去走，明白吗？你越猜测法则的用意越是徒耗精力，只会让你陷入自我怀疑之中。”</p>
塞西尔纠结地道：“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事惦记着，难受。”</p>
“想想别的，你现在就没别的事做了？”</p>
农神这么一问，塞西尔顿时想起来了，一拍大腿：“您知道硫化橡胶怎么做？”</p>
“不知道。”农神淡定地道，“下一个。”</p>
塞西尔：“……”</p>
“没啦？”见塞西尔的表情不对，农神没好气地道，“我是农神，凭什么应该知道橡胶怎么搞啊？”</p>
“那您用手机查一下啊！”塞西尔不甘心地道，“给点方向就好，我就知道一个硫化橡胶，具体怎么个硫不知道啊！”</p>
“这么远的网络，付出的代价不小的！”农神道，“你付？”</p>
塞西尔把一句“我付”咽了回去，心虚地问：“什么代价？”</p>
“人命。”农神说道，“你准备付多少？”</p>
塞西尔不平地道：“你上次给我们用也没说要付啊！”</p>
“上次是首次使用的红包福利！”农神大声道，“一直给你福利，我倒贴钱啊？！”</p>
塞西尔：“……”</p>
俩人聊了半天尽是一些琐事，农神对于现在的局面并没有明确的指示，或者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含糊。</p>
“您既然说了察觉到什么才来的，那您过来后准备干什么呢？”塞西尔把话题转回了正道上来。</p>
“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知道了。”农神皱着眉头道，“我提前和你通个气，如果真像我们猜测的，法则之间闹起来了，这地儿可不会好过的。”</p>
“会怎样？”塞西尔好奇地道。</p>
“也许你走着走着突然身体就烂了，没热反应严格来说你人都不应该存在，人类是恒温生物。”农神哼了声，“或者说，魔法用到一半施放到自己身上了，本来要自己力大无穷的变成虚弱无比了。法则斗争很少出现明显的动作，你看不见爆炸也看不见火光，有的只是扭曲变化的法则，很烦人！”</p>
这描述听得塞西尔心里直哆嗦，好半天也没想出个应对方法，看来还真和农神说的一样：别理会，该干吗就干吗。</p>
橡胶的开发工作比塞西尔想像中要艰难，他记得硫化橡胶并不是个特别高深复杂的反应，但是研究中心的进展一直不顺利，由于这个东西首先要应用到车上，所以开发工作由铸造院主导，热武器院辅助，海伦与路德反应追问他到底是什么硫，是什么样、什么性质等等，他完全答不上来。</p>
“我不知道啊！”塞西尔两手拉扯着脸颊叫道，“真的不知道！”</p>
“你怎么会不知道！”路德对吼道，“这是你叫出来的名字，硫化橡胶，为什么你知道名字却不知道怎么做！”</p>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塞西尔拔腿就跑，“不要来问我啊啊啊啊——”</p>
塞西尔一路跑到三环的广场才停下，二环和一环重建之后楼越来越高，越来越精致，相应的也越来越密集，三环则宽阔许多，有着许多广场和公园，不少人想要往这边搬，奈何他不准备在这边批住宅用地。</p>
兰登很忙的，所以塞西尔在城内的保镖是广书与“假皇后”，基本上这样的力量就足够了，多亏了在魔法方面花销巨大的人口登记政策，月城能够做到掌握每一个人的身份。</p>
塞西尔在一片花坛边坐下，背靠着一蓬修剪得很漂亮的灌木，这是城市园林部门的成果，新成立的部门，这些都得益于兰登的选人政策，在这方面帮了大忙，也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p>
“请问，您是中央国王陛下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是您吗？”</p>
塞西尔扭过头，看见一个小女孩正看过来，从打扮来像是刚入城不久的，挺破烂的麻衣，在这个季节根本无法抵御寒冷，只要在月城工作了一段时间，这个季节肯定换上棉衣了，外面加上裘皮就足以抵挡这片草原的寒冬。</p>
广书与“假皇后”都没有表示，代表来人没有威胁，塞西尔笑眯眯地道：“是啊，你是谁呢？”</p>
“爸爸！”小女孩大叫一声，张开手一把抱住了塞西尔，“爸爸！”</p>
塞西尔刚庆幸兰登不在时，大猫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麦瑟？”</p>
“爸爸！”名为麦瑟的小女孩放开塞西尔，转身向兰登扑了过去，满脸惊喜的笑容，“爸爸，我来找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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