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乔曳，你就像一条狗。--*--更新快，无防盗上----*--”

酒瓶被打碎在地上，深色的液体浸透到昂贵地毯的边缘，破碎的玻璃划破了跪在地上的膝盖。站在面前的女生往后退了两步，避免鞋尖沾染上脏东西，然后走到门边高傲地扬起下巴。

“该从这个家和孟长宥身边滚开的永远只有你。”

乔曳抬起头，他看向一直靠在门边冷眼旁观这一切的俊美男生，对方用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淡漠地扫了自己一眼，然后和女生一起转身离开房子。

空气恢复安静，只剩下触目可及一片狼狈的餐厅，破败的家具，闭门不见他的继母，早已不知道逃到哪里去的亲生父亲。

不知道多久，膝盖的痛感才越来越明显，他缓缓弯下 ` 身，手按在快要窒息的胸口，无声又竭力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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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宥第一次见到乔曳时，是在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

乔言策把新提出来的“暴发户专用”车——迈巴赫停在路边，坐在驾驶座上和车上的孟长宥聊天。作为一个后爹，其实他可以算得上模范了，和老婆的儿子相处的好，和老丈人相处的也好，平时开的小公司赚点小钱也让老婆能享受得开心。汪萍还在医院里有手术没出来，最近乔言策和她商量着要把他一直留在老人那边的儿子接过来住，今天第一次见面一起吃个饭。

孟长宥坐在副驾驶上，乔言策心情不错，一边摸出软玉溪点上一根，还递给孟长宥一根，努了努嘴：“不来根？一会儿你妈来了可就抽不了了。”

孟长宥没接，摇了摇头。

乔言策笑呵呵地说：“哎对，你这么好的好孩子不像我，天天戒烟瘾都戒不掉。完蛋这辈子。”

乔言策原本嘴馋打算来一根，一想起来自己妻子平日在家对他俩那职业病一般的要求，把烟又塞了回去，鼓鼓囊囊地放回工作服衣兜里。孟长宥看了一眼乔言策工作服的袖口，有一块机油蹭上的污渍，在光线昏暗下不是很明显。

乔言策是个小老板，开了个很小的公司，平时干活比他手下雇的那群工人还辛苦，老实又本分，除了性格倒是挺适合汪萍的之外，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世界的人。孟长宥的外公是上头带红色的级别不小的官，汪萍从小生在富裕家庭当成千金养着，长大嫁进孟家又是做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品茶赏画学插花的小豪门太太，后来孟长宥在美国上九年级的时候，丈夫意外去世，这几年一直靠着巨额遗产继续过优质生活。莫名其妙在今年年初一次参加画展的时候认识了乔言策，然后便着了魔似的喜欢又上心，哪怕对方只是个土鳖暴发户出家也愿意跟。孟长宥收回视线，他其实在乎不多，只要汪萍开心就行。距离父亲去世这么多年，他很少看到汪萍能笑得这么真实的时候了。

等他们到订好的餐厅后，汪萍才打来电话说刚刚结束手术往这边走，乔言策立刻说这就过去接她，医生大人的手劳累一天不能开车，好话说的孟长宥在这边都能听到汪萍手机里的笑声。乔言策挂了电话之后就开车去医院了，汪萍所在的市医院离餐厅并不远，孟长宥一个人待在包间里有点无聊，便起身想去卫生间透透气。---

孟长宥走进空无一人的洗手间后，一个人倚靠在墙上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他把烟叼在嘴里，然后啪得点燃打火机。

苦香的气息在男厕所内逐渐弥漫开来，他想起刚才在车上乔言策对他的评价——那其实是所有外人对他的评价——但这些优越天之骄子的评价和孟长宥现在此时此刻正做的举动形成一个截然相反的笑话。

他熟练地吞云吐雾，仰起头靠在后面的瓷砖上，他已经十八岁了，在一定意义上可以称为年轻男人。孟长宥闭上眼睛，动了动喉结，过了一会儿侧头吐出不小心吸进嘴里的烟草。

他走了十八年别人家的孩子的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切都太无趣了。无趣到他从十四岁就开始学会抽烟和酗酒，趁母亲不知道的时候，迫切地来给自己的生活方式寻找一点，哪怕仅仅只有一点属于自己可控的变量。

曾经中考市状元的时候孟长宥心里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后来拿到offer、高考分数下来全省第一的排名他也依旧平淡。这些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就像在他人生路上的每一次转折时母亲期望又骄傲的眼神一样，比白开水还要无味的是他那个让所有人羡慕夸赞的所谓“光明”的未来。

抽完一根烟的时候，孟长宥把外套脱掉后走到洗手台前洗了一把脸，确定身上没有任何残留的烟味，当他从这扇门走出去的时候，他又要扮演那个完美无缺的好孩子了。

“啊……”

孟长宥手上的动作一顿，感应器的水龙头因为他手的离开而停止流水，他听到卫生间最尽头的隔间似乎传来了一个很低的叫声。但是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却又消失了。

正在这时，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像是在和他确定刚才听到的不是错觉。这次叫声比之前高了一点，尾调莫名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神奇地几乎是瞬间便让人联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空气安静下来，孟长宥这才发现他进来抽烟时一直投入在自己思绪中，没有注意到细微的嗡嗡声，就像在震动的东西一般，随着他注意去听，这个声音变得越来越明显。

“操。”

突然，什么东西啪得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紧接着隐约传来一声低低的咒骂。最里面隔间的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男生，一边低头系着裤带一边自顾自地走着，破洞裤，耳钉，oversize印着骷髅头的T恤，潮牌球鞋，尽管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这个人成功凭借这一身穿着让孟长宥第一眼就产生了反感和厌恶。

从头到脚所有的打扮，没，有，一，处，顺，眼，的。

男生直到快撞上他了似乎才发现这还站着一个人，抬起头惊讶地看了孟长宥一眼。两人对视的短短一秒钟，孟长宥发现后者的脸出乎意料比他这身非主流打扮更让人顺眼得多，唇红齿白，看上去年龄和他差不多大。

然而下一秒，男生就以掩耳不及雷鸣的速度一把搂上了孟长宥的腰，那双桃花眼戏谑地用十分下 ` 流地目光扫过孟长宥的下 ` 身，用一种油腔滑调的嗓音道：“哟，真没想到齐冬这次还真有眼光。不过哥们你来得也太慢了吧，我都已经自己在隔间里用按 ` 摩棒解决完一炮了，再过十分钟我还得出去和死老头以及死老头他新马子吃饭呢。”

孟长宥天生就讨厌别人触碰，连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都知道他这个毛病很少和他近距离接触，被人上来就措手不及这么一搂他瞬间雷得连对方讲什么都没听清，抿住唇角皱起眉，一把就推开了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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