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叛逆期（1/2）

伊尔利斯忙着往回赶的时候，叶玖正靠着集装箱的外墙查看手腕上的终端数据。

在和亚修出发去安装发信器之前的那个晚上，他就隐约察觉到自己的终端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并非是那种功能性的bug，更倾向于被人安装了窃听装置或者定位装置，也许里面还包含着屏蔽器之类的，导致他整个终端都处于“慢半拍”的状态。

这种说法可能有些奇怪，但在叶玖看来确实是慢半拍，昨天这个时候夏晴发出的紧急通讯直到现在才出现在他的光屏上，上面显示着：“请转移”，若是来的并非伊尔利斯，他这会怕是连尸体都被砂虫吃完了。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消息延迟在平常人眼里兴许算不上大事，但在叶玖这里甚至关系着生死存亡，他不知道这个现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知道对方究竟想从他的终端里窃取什么，多伦塞防守的时候终端就出现过短暂的屏蔽现象，现下看来也许当初就被人窃听了。

可窃听的是什么人，窃听的目的是什么，叶玖根本一无所知。

这事很难怪罪于旁人，毕竟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自己的“疏忽大意”。叶将军不是终端发烧友，对所有新潮的电子产品都没有那么热衷，倘若他多关注一点自己手腕上的这个小玩意，估计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发现异样。

他觉得有些莫名的不爽，仿佛自己使用已久的汤勺其实是某个痴汉舔过的二手物，这种设想激得他一阵烦躁，恨不得将对方就地枪决。

可事实上，这件事的严重性恐怕没有二手物这么简单。

叶玖如今虽然是个惨遭禁足的花瓶，但能在他终端里做手脚的势必不是什么普通群众，多伦塞战役之后他接触的不是上流人士就是铃兰外卖，嫌疑人无论处于哪一方，都不是能立刻拖出来枪决的对象。

这涉及到国家机密了，甚至严重点说，可以被敲定成左右人类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倘若背后的主使者确实窃取了情报，哪怕他只是偷拍了一张叶玖睡觉的照片，都有可能被直接塞进白塔进行改造。

可前提是，他们能把这个人揪出来。

叶玖的指尖在夏晴的对话框里点了又点，最后还是决定先对夏副官隐瞒这个消息。他平日里不怎么用终端，也鲜少登录天网进行线上会议，倘若真有人在他的终端里塞了什么东西，那么唯一能探查到的，估计就只有他当前的坐标而已。

——说到底，伊尔利斯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叶玖点击光屏的手一顿，登时被这个想法炸得灵台清明。他看着眼前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屏，切进设置选项中再度查看了一边共享条例，没有一条选项包含着“共享地址”这种东西，整个条例的范围无非是对方也能操控所有者的终端而已。

然而伊尔利斯找到他了，他比任何人来得都快。叶玖虽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进路线，但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连夏晴都不知道他此刻在什么位置，伊尔利斯是怎么知道的？

——或者说，他是从哪知道的？

余光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吓得叶玖条件反射直接关了光屏，回过神时，才发现是从临时避难所的方向一路跑过来的伊尔利斯。他的脸上全是汗，眸底一片焦急和匆忙，看见叶玖的时候却愣了一下，疾行数步，临近了才刻意放慢步伐，装出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

他喘得很急，呼吸还没调整过来，走到离叶玖还剩两步的时候却摹地停了，唇齿开合半晌，吐出一句干巴巴的：“你怎么出来了。”

叶玖一挑眉，登时就笑了。

他以为这小子来势汹汹盛气凌人，是鼓足了勇气打算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一开口声音就低了八度，说到最后甚至都听不清尾音。他说：“怎么了，我还不能出门了？”便瞧见伊尔利斯皱了下眉，极快地偏过头，呢喃道：“没有。”

他的声音很轻，睫羽轻颤着留下一片阴影，薄唇紧抿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委屈。

于是叶玖又笑了。

他心想我好像也没把这孩子怎么了，他怎么就委屈上了，又想着伊尔利斯好像从小就有这毛病，动不动就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他想着被告白的是我，被****爬不起来的是我，现在腰酸背痛挪不动步子的好像也是我，这是小兔崽子明明没吃一点亏。又想着伊尔利斯这幅受害者姿态倒是装得挺像，也不知道是继承了谁的衣钵，这技巧没个三年五载可练不出来，估计练习全实践到我身上了。

叶玖越想越生气，连带着隐隐作痛的腰都成了引燃脾气的导火索，他一把捏住伊尔利斯的下巴，逼着他看向自己的方向，眼瞅着那双碧绿的眸子中滑过一丝暗光，冷笑着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昨天努力拼搏的时候也没见你觉得愧疚啊，怎么今天一下床就成鹌鹑了？”

“那不一样，”伊尔利斯小声嘟囔着，“昨天是非常时期，我是担心您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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