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别,别走…”
夜沉如水,虽然还说不上太凉,但寝殿内早早落下了棉帘子,连丝风都透不进来,赵云笙不喜夜里殿内有人伺候,即便是小路子,也只能守在殿外。---
“父皇…为什么,为什么——”赵云笙突然惊醒,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额上一片虚汗。
因有棉帘隔着,里面的声音很难透出去,小路子睡得不熟,只隐约听见了些动静,但又没有再继续了,他犹豫了会儿,轻声唤道,“陛下?”
“无事。”
听见里面的回应,小路子又靠着柱子迷瞪了起来。
赵云笙已经睡不着了,索性披了衣裳起身,燃了灯坐在桌前,从案台上抽出奏折,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方才做梦了,梦见先帝临死时,亲口下诏传位给赵云笒,转而先帝又斥责他不顾骨肉亲情,一心贪恋天下权位,斥他有违父令,无情无义。他还看见白墨渊带着赵云笒离开,任他请求,威胁,白墨渊都没有一丝犹豫。
在赵云笙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曾与赵云笒一同坐在先帝膝下,恍然听见先帝曾说,天下至尊之位,乃是天下最孤寂的位子,如今他全然领悟,只是这是他选择的,他也全然接受。只是如今想起,那大概是先帝曾给予过他唯一的温情了吧。
接二连三的鼓声撕开了这黑夜的沉寂,也打破了赵云笙这星点遗憾,听声音是从西南方传来的,赵云笙起身出去,“发生了何事?”
小路子早被这鼓声惊醒,“陛下,听起来是白大人的书斋出了什么事。”
蟠龙殿外的守卫已经聚集,唯恐有人趁乱对赵云笙不利。
赵云笙心头一紧,二话不说便往玉竹书斋的方向去,小路子紧跟在后,“陛下,如今那边怕是正乱着,还是不要过去的好啊…”
宫内御林军皆护在赵云笙身侧,随其出行。
赵云笙岂是随意听劝的人,步子都没慢一下,待赶到玉竹书斋时只见院内一片狼藉,显然是发生过打斗。
院中捆着三个黑衣人,白墨渊一身寝衣,负剑而立,左手上淌着血。
且说白墨渊明明已在睡梦中,却听见屋顶的动静,和之前那几位暗卫步伐不同,脚步轻重不一,说明不止一人,白墨渊翻身而起,摸到墙边抽出挂在墙上的剑。www.dizhu.org
当初先帝赐玉竹书斋给白墨渊,特地替他选了此处,因其偏远僻静,可让白墨渊安心做学问。白墨渊重回宫中时,特地让赵云笙撤去了他书斋周围的守卫,只留了一个小厮照料,此时却趁了屋外那些人的心意,可轻易进出。
窗户纸被捅了个洞,伸进了一根竹管,一缕青烟通过竹管吹进屋,竟然还用迷烟这样腌臜的手段,白墨渊冷笑两声掩住口鼻,轻声推开窗从窗户跃了出去。
“不知尊驾,为何深更半夜光临我这小小书斋?”
话音未落四人便动起手来,白墨渊虽以一敌三,却毫不费力,甚至还有心思思考他这是得罪了哪路人马想来要他的命。
巡夜的太监撞见院里的动静,吓得手上的灯笼都摔了,赶紧去叫守卫,守卫赶来,恐别处也有此刻,敲了鼓提醒四处。
白墨渊将一人踹进屋,转头收拾另两人,顺手取来墙角的麻绳,不过半刻钟便将两人捆绑在一处。身后一阵疾风,白墨渊闪身躲过,踹起桌子去挡袭来的钢刀,桌上未收起的信飘落在地,黑衣人以为是何要紧的信件,着急去抢,白墨渊眼神一凛,一脚将人踢开,俯身要去捡,却被一刀砍在小臂上。血溅了些在信上,白墨渊恼了,手下不再留情,他本不愿在书斋见血,可他们不长眼,便怨不得他了。
“你受伤了?”白衣上那一抹血刺痛了赵云笙的眼,上前查看白墨渊的伤势,刀口很长,好在不深,“先处理伤势。”
赵云笙领人进屋,转头又对小路子吩咐道,“把这几人收押起来,等候问审,再去传当值太医,其余人去搜查附近可还有其他刺客。”
“陛下怎么赶来了?”
赵云笙没有理会白墨渊的询问,在屋里找了一番也没找到药箱,索性先从衣摆处撕了布条先扎住伤口止血。
行军多年,处理这点伤对于他二人来说并不是难事,赵云笙将血止住,又让小路子打来干净的水替白墨渊将伤口附近清洗干净。
因是着急赶来,赵云笙只路上匆匆披了件披风,行动间露出里衣,微凸的小腹此时格外明显,白墨渊的眼神总是不受控制地望向那处,平日见外人时赵云笙总是衣着得体,再加上小腹不大,很容易掩藏,不像现在这样。其实他不应该来的,白墨渊的眼睛落在赵云笙脸上,小路子方才点了两盏灯,烛光并不明亮,照在赵云笙面上,却将他的眉眼映的清清楚楚。
他好像瘦了,两颊有些陷下去,气色并不是很好,白墨渊有些出神,他记得赵云笒有孕时分明丰腴了的,大概是赵云笙忧心的事太多,又不顾休息,不遵医嘱。
赵云笙不该来的,先不论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有帝君会致使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他应该在蟠龙殿等着,等着此处事歇,等着白墨渊去向他禀告事情原委。白墨渊忍住想叹的气,他如何不知赵云笙怎么想的呢,只是世事弄人,有些事晚了一步,便错过了一生,他与赵云笙…
“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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