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2）
乔出在马路边找到路了那辆熟悉的保时捷。
上了车，乔出礼貌地打过招呼，回答了几个陶葵的问题，然后坐在后座安安静静的。他不说话时就自己发会儿呆，或者看会儿窗外，看起来乖得很，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
可是封鹤华就是感觉……乔出的状态不对。
而且是相当不对。
坐在车里，乔出时不时就会摸出手机看一眼，却没有打开任何app，只是解锁，看一眼时间，接着又倒扣在腿上。
然后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就像是在等什么一般。
封鹤华佯装闭目养神，可三观五感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耳里乔出身上，一刻也不敢离开。
与此同时，接收到了老板发来的信号的陶葵也同样感受到了乔出的不对劲。
她跟封鹤华通过后视镜简单地交流了一下眼神，便如常开了口。
“小乔，我刚才跟老师们商量过了，咱们第一次考试放在这周末可以吗？”驾驶室的陶葵道。
乔出如梦初醒，先是“啊？”了一声，然后迟钝道：“哦……可以的葵姐。”
先前在来的路上陶葵就跟乔出商量着什么时候摸底考试一次，做个数据对比，同时也让各科老师对乔出的基础能有一个直观的参照。
毕竟上了这么几天的课，各科老师对于乔出的评价非常有高有低。
有的认为他是个玄学考生，有的则认为他一点儿基础都没有，可是有的……却觉得乔出似乎不简单！
“小乔同学他有一套非常严密的逻辑思维，”语文老师认真分析，“我参不透，但意外的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他居然是对的。”
“是这样的没错，他居然可以凭感觉写出理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数学老师表示复议，“……的答案。可是他不会写过程。我问他他就说是他猜的……你们说说，你们能把取值范围都蒙出来吗？”
“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客观唯心主义。”政治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串佛珠，“我觉得这是神秘的东方力量……所以我最近在研读《聊斋》，想从中汲取灵感。”
陶葵：“……”
要不是老娘是建国后成的精。
我还真是信了你们的邪。
当代人类的脑洞已经这么大了吗？
反正不管怎么样，考一次就都能看得出来了。这也是众人一致认定的方式。
当时乔出对于考试没有任何异议，表示老师们定时间就好，顺便摆出一副大佬姿态，看上去信心满满，像个乐观过头的二傻子。
为此陶葵忧心忡忡，打电话给各科老师核对时间的时候反复叮嘱对方，试卷题目一定不能偏难怪奇，可以的话最好是走鼓励路线为主，千万不能打击了自家小朋友的积极性。
可现在的乔出就像是在先前的心情值前粗暴地加上了一个负号一般。
低落得太明显了。
而且之前从未有过。
乔出这一份看上去不明显，但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心情低落一直持续到了吃完饭。
期间乔出也不是没有说过话，傻呵呵的傻萌模样也照常上线，饭量也一如既往地令人惊叹，甚至一度让封鹤华和陶葵以为乔出刚才的心情不好只是昙花一现。
可没想到他的正常状态才是昙花一现。
期间乔出出去如了个厕，回来之后显然对一桌子的菜没了什么兴趣，扒拉两口就放了筷子，接着一直重复着掏手机、看时间，嘴角抿得死紧。
小朋友绝对有什么事儿。
但很显然，小朋友不愿意说。
封鹤华看着乔出身上那件宽大的短袖卫衣包裹着弓起的腰背而显露出的清瘦线条，微微地皱了皱眉。
先前虞渊打电话过来跟自己说了乔出在教室里被围困的事，封鹤华也自觉欠考虑，没想到把乔出放到高校里去听课还能惹出这么多事儿来。
一是考虑不周……二来，似乎强制让小朋友做这做那的，好像也是管得太紧了。
封鹤华想了想，又紧了紧眉头，看向乔出。
陶葵接着电话出了包间，小房间里此时只剩下了封鹤华和乔出两个人。
此情此景，很适合说点儿什么。
封鹤华开口道：“不吃了？”
乔出猛地抬起头，那双跟封鹤华对上视线的漂亮眼睛里满是慌乱：“我、我吃饱了……”
“骗人。”封鹤华淡淡，抬手，就把一道意式蔬菜浓汤转到了乔出面前，“这根本不是你平时的饭量。”
乔出：“……”
我饭桶形象什么时候还深入人心了！？
见乔出还是没打算有什么动静，封鹤华也不多言，起身拿起乔出的碗就给他盛汤。
乔出哪里敢让封鹤华给他盛这碗夺命汤！
他赶忙扔下手机，慌忙站起身想要夺回自己的碗：“封老师您别您别，您别这样！我自己来就行！”
封鹤华仗着自己人高手长身体壮，硬是用身体把乔出个当下，把汤里那些食材都捞了个够本才把碗还给乔出。
乔出看着那满满一碗水哒哒的菜：“……”
不知道的还以为吃的是白灼时蔬呢……这还有汤的尊严吗！
在封鹤华的死亡凝视下，乔出不敢造次，用最快的速度把菜塞进了嘴里。
可等他把碗放下的时候，面前的碟子里又堆满了来自封老板的爱。
素鸡、茄子煲、番茄豆腐……每一样都是乔出在被迫转为素食主义者之后平日里比较常吃的菜色。
没办法，封鹤华的命令乔出不敢不从，只能加快速度消灭盘子里的菜。
可每当他吃一筷子，封鹤华那边就眼疾手快地迅速地给他补上一筷子。
吃一筷子，补一筷子。
吃一筷子，补一筷子。
吃一大筷子，就补一大筷子……
最后乔出不得不可怜巴巴：“封老师，我吃不了这么多……”
谁家吃饭还带自动补货的！
谁知封鹤华根本没在意他这么多，依然是筷起筷落，不让他的小餐盘里有一咪咪空隙：“你可以。”
乔出：“……”
为什么我家老板要对我的食量如此了如指掌！
……我确实可以！
这家素菜馆的确很不错，虽然都是普通的家常菜色，可是做出来的味道一入口就知道绝对是不一样的，甚至好几道豆腐菜都做出了迷之肉香，却不会让他恶心，乔出满足得不行。
再加上封鹤华在这边沉默寡言的劝菜。
乔出吃着吃着，一不留神，就吃够了平时的量。
而封鹤华见乔出进食量已经差不多到了平日里的程度，也就收了手，不再给乔出多添菜。
乔出把餐盘里最后一筷子塞进嘴里，感觉胃袋正好到了一个非常满足恰好的程度。
这时封鹤又非常适时地递过来一杯茶。
“谢、谢谢封老师……”乔出擦擦嘴，还是毕恭毕敬地接过茶喝了一口。
是丁香茶。
我奉旨养胃。
这时候陶葵打完电话回到了包间，一看到桌上风卷残云的盛况，也不自觉地“哇哦”了一声。
“刚才还想着是不是点多了呢，”陶葵披上外套，“果然我是了解小乔的！”
乔出讪笑。
封鹤华轻轻地瞥过一眼乔出，起身扣上西装纽扣，朝门外走去。
“封老师，你们不吃了吗？”乔出提起书包追上前去。
“我们不吃草。”陶葵满脸平静，“一会儿我跟老板去院子里烤两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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