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这几百年来我过得怎么样呢？

我见过兵荒马乱，一将成万骨枯，沙场万鬼嘶吼，白发人送黑发人，聚国悲痛；也见过太平盛世，舞榭歌台里歌舞升平，群山环绕着千倾碧水蓝，处处其乐融融。

看过人世百态，懂得凡人的悲苦与欢喜，这算过得好吗？

我只知道我这个资质平平的小妖精在乱世里九死一生，堪堪活下来，只为了某年春天的遇见的人随口一说的话；为了远离厉害的妖精 接着在盛世里效仿凡人吃酒吟诗、听曲儿听戏，学会了写话本子谋生。

想来应该是过得不错的。有了期待才觉得活着无比快乐。要是过去的日子谁告诉我翡眠死了，魂飞魄散连转世都没了，想必我早就处心积虑、想方设法地让自己死得凄惨无比。这个我几乎一无所知、来历不明的男子，是我毕生的希冀和守护。只要他好好的，我终究是快乐的。

所以我垂下眼皮敛去无措，假装沉思片刻，再抬眼时笑吟吟地回答道:“这不等着还你恩情，惜命得紧，过得当然不错。”

翡眠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也不说话，手里的扇子不知何时被他收了起来。

我觉得有种莫名的小尴尬。我“嘿嘿”干笑两声抬脚往前走，心乱如麻，闷头走了几步，听见前方有个人尖声叫道:“抓贼啊——大家帮我抓这个偷荷包的贼啊——”

我甫一抬头，就被一个一边匆匆忙忙往我这跑一边回头看的毛小子一个胳膊肘子怼了个踉跄，退了三两步，撞到了东西才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哗哗啦啦带翻了路边的摊子。啧，今天出门我还特地掐指算了算，明明说今日走桃花、出行平安，闹了半天桃花骨朵都没长出来，还可能要破财。好在我的笔墨纸砚没有被摔下来。

摊贩怒气冲冲地看着一地零零散散的东西，双手叉腰，刚要开骂，他眼神一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偃旗息鼓，不敢抱怨了，小声地嘟囔着:“公子看着腿脚怪灵活，怎么就……就没站稳呢？我们这小摊卖东西的收成是一家老小的吃穿用，您看看这一地，我们可怎么办啊？”

我手足无措，满怀歉意地刚要弯身帮着捡东西，就被一只手臂拦下，翡眠朗润的声音传来:“这样吧老板，我们赔钱，你看看该赔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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