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2）

皇帝不是贪睡的性子, 顾怜闻言, 示意温慕去忙, 自己转身去皇后的营帐。

皇后的营帐离皇帝这处很近，守在帐外的宫女通传完毕, 掀开帘帐请她进去。

皇后已经好些时候，彼时正坐在塌前看书。

她进去后，皇后放下手中的书册, 起身：“昨日和慕慕在一处？”

顾怜颔首，讨到一杯水润喉：“母后, 父皇的身子？”

挥手示意留在里面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出去，皇后压低嗓音：“不太好。”

“他的身子近两年一直欠佳，昨日又被这么一闹腾，晚间便开始不适。”

抬手轻拍她的脑袋，皇后说：“你父皇可恨亦可悲, 但将走之人, 若是得空，多去陪陪他。”

很早之前顾怜心中就大致存底，皇帝的身子, 撑不住多少时候。

只是当一切都摆上明面，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返程的时候, 她本是单独一顶轿子，临出发, 她跑到皇帝跟前, 说要与父皇一辆。

皇帝待她向来是有求必应, 笑着拉她上去。

皇后也在。

三人对坐，捡着些无关紧要的有趣话头聊了一路。

时间一旦得到打发的法子，便走得很快。

去时觉得分外漫长的道路，回时便觉得只是片刻。

皇宫里已经提前备好晚膳。

马车方才停稳，便有候在宫门口的太监过来请安。

打发走一众大臣，顾均带着皇后与顾怜去用晚膳。

顾怜吃了一路的小食，饱得很。

拿着筷子随意吃下去几口，坐在原位伺候皇帝皇后用膳。

对于她这难得一回的举措，皇帝挑眉：“又犯了何事？竟能让你亲手替朕布菜。”

“我好些时间没惹事可好？”顾怜瞪过去，“布菜你便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语气里，不见半分恭敬。

举国上下敢如此对皇帝说话的，大概也寻不到第二人。

皇帝不说便罢，连皇后，也只是兀自吃着自己的，对于顾怜的态度，没半分要责怪的意思。

留在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知晓公主受宠，没敢想，受到这般。

以往顾怜在皇帝跟前闹归闹，但是此般行事作风，从不曾有过。

这是头回。

觉得稀奇的不止那些下人，连她自个儿，都觉得有些意外。

皇帝以往对她的教导，是言必有理，事必有因。

今日明显是她蛮横，皇帝竟也只是无奈笑笑，未有一句责骂。

她不爱在心中藏事，当下直接问出来：“父皇今日缘何对我如此放纵？”

皇帝随手轻敲她额心：“待你不好你才满意？”

她笑着躲开：“自然不是。”

说说笑笑间，半个时辰过去。

放下碗筷，皇帝起身：“找个人送你回玉清宫，父皇去一趟御书房。”

净手漱口，顾怜跟着站起来：“好，父皇注意身子。”

顾均笑笑，没接话：“皇后早些休息。”

然后踏出殿门，去忙他的。

接连几日不在宫里，皇后手里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

顾怜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当下辞别，领着人回自己的玉清宫。

玉清宫里因为留着她的人，打理得还算不错。

洗漱完，她半躺在床边的矮榻上，手里举着一盏茶水：“锦竹。”

正在一旁替她整理发饰的锦竹微微侧身：“奴婢在。”

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顾怜坐起身：“你觉得，皇朝如今的局势如何？”

锦竹半张着唇，欲言又止。

瞧出她的为难，顾怜失笑：“随口一问，你无须紧张。也罢，不说也好。”

左右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什么有的没的，心里都有自己的考量。

大半天都在马车上，一路奔波，委实累人。

吩咐她们明日早些叫她起来，她翻身面朝里侧，睡下。

一夜半梦半醒，睡得并不安稳。

后半夜起了风，风声刮擦着檐壁而过，留下一阵接一阵的呜呜声。

吵吵嚷嚷，扰人睡眠。

迷迷糊糊不知挨到什么时辰，才再次睡下。

第二日早上起来，用完早膳她正准备去皇后宫里寻皇帝，想与他说说话。

还没出门，便听得外头有消息传来，说是昨夜大雪积得太厚，有封地受了难，皇帝正头疼要遣何人去救灾。

按理说，封地皆是各皇子的地盘，受难之后，理当他们前去抚恤救灾。

奈何那些个皇子要么年少不经事，要么野心勃勃只待寻个好时机乍起。

都不是能用的主。

皇帝有意派温慕前去，但又忧心他走之后皇城突发意外，无人去护住顾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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