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4）（1/2）

“那也要你接电话才行啊！”父亲双眼瞪视着他，简直怒不可遏。

王明亮这才想起昨天父亲确实给他打过电话，当时他正在开会，所以没有接。本想会后回过去，但一忙起来居然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阵他确实很忙。事实上，从昨天到今天，他已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

他本来还想狡辩：没接你不会再打一次吗？可是，他没接电话是事实，事后没打电话过去也是事实。而此时此刻，母亲正病重，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有错在先，再忙也不是借口。

当务之急，便是赶紧飞奔回家守在母亲身边，其他是非对错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即拿出手机查机票，已经没有当天飞往A市的机票，继而转投高铁，开往A市的高铁票上午和中午都没有了，最近的一趟在下午，赶上这趟车的话，傍晚就能到A市。

“身份证号码？”王明亮低着头，手指在手机上翻飞，头都没顾得上抬。

父亲微微一怔：“啊？”

“你的身份证号码，买车票。”王明亮解释，说这话时他已为自己买好车票。

“现在回去？”

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王明亮猛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父亲。他精明能干的父亲这是怎么了？母亲病重，而此刻她生命中最亲的两个人——丈夫和儿子，却远在千里之外。这种时候，他们不该现在、立刻、马上回去？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父亲是老了，思维迟钝了，还是事发突然，吓傻了？

然而，王明亮来不及深究，只简单作了回答：“是，下午的车。”

虽有一丝犹疑，父亲还是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

买好车票，王明亮拉着父亲转身就去了车站。

就这样，五年来第一次来到儿子闯荡的城市，没来得及到儿子住的地方去好好瞧瞧住上一晚，没来得及在儿子开的公司好好转转溜达溜达，甚至没来得及把儿子办公室里的板凳坐热，就被儿子一把匆匆拉上了回家的旅程。

到了车站，时间已指向十二点，离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王明亮看看身旁的父亲，他坐在那里，双手撑在大腿上，低着头一言不发，样子疲惫至极。

到底年纪不饶人！大清早坐飞机从A市到北京，然后辗转到他的公司，接着又从公司坐车到车站，一上午折腾下来，累得他够呛。正值午饭时间，想必此时已是又累又饿。

“爸，我们上去吃点东西。”

“啊？”父亲抬头，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候车区的二楼全是餐厅，粉、面、饭、汤……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时间还早，我们先到上面去吃点东西。”王明亮解释。

父子俩上了二楼，找了家干净的餐厅坐下，要了饭菜和汤。

看着父亲狼吞虎咽的样子，王明亮心想，父亲真是饿坏了。

见他迟迟不动碗筷，父亲问：“你不吃？”

“嗯，你先吃，我不饿。”

与其说不饿，倒不如说没有胃口。此刻王明亮内心忧虑重重，简直是一心挂两头：一方面，母亲病重躺在医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另一方面，公司最近十分忙碌，刚才他走得急，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虽然他培养了两个得力助手，不必自己时刻守在公司，更不必凡事事必躬亲，可是……

心焦如此，他哪里还有胃口吃得下饭？不自觉地，王明亮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刚听到母亲重病的消息，一瞬间，王明亮陷入了慌乱，之后急匆匆买车票，急匆匆叫车送他们到车站。这会冷静下来，王明亮才想起该给母亲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见王明亮拿出手机拨电话号码，父亲从饭菜中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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