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2)
这般特殊的对待, 就差明摆着告诉她,我对你有意思, 你是不一样的了。
好抒情,好感人。
薛月漠然开口道:“可是我觉得对这里格外的亲切,我不想离开这里。”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冷漠杀手。
他闻言一皱眉,如今周遭没有旁人在,他开口说的话也更多了一些, 更温柔了一些道:“姑娘, 天高海阔,这世间有许多你想不到的精彩,何必要困顿于此处?”
宁王显然没有尽然相信她说的话, 以为这是推脱之依, 继续劝道:“山高水远,四季皆有不同风采, 而这秦楼楚馆之地, 何以领略世间之景?”
薛月想亦未想,便道:“天大地大, 却无我容身之所, 这儿虽小,却有我的一席之地。”
其实这话, 倒是她脱口而出的肺腑之言,只不过容身之所不是此处罢了, 她在心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凡间之景再美, 又哪里比得过仙境的?她幼年就是个闹腾性子, 该看的大好山河在那时候就已经看了尽兴了,不然也没办法把朝暮山打造成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
如今虽然也不能说自己上了年纪吧……就是有些岁数了,但折腾的一颗心还在。可这几日她却想就呆在这青楼里好好安静的学学厨艺,不想在外边看月亮赏星星。
“姑娘这是……”宁王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什么般,恍然大悟道:“可是老鸨与你说了什么,为难了你?”
面前这个柔若无骨的小姑娘,瞧着也是不大的年纪,若是真的被威胁了,有怎么有胆子反抗?
想到老鸨不能当面拒绝他,却私底下威胁芍药姑娘,宁王眸色一沉,低声宽慰她道:“你不用担心的,只要我在,谁都欺负不了你,她与你说什么了?”
这番话说的,倒像是认定她被老鸨欺负了一样
薛月看了他片刻,觉得这真真是个好少年,还给自己找好了借口,而不是觉得她自甘堕落,这若是在话本子里,不知道能避免多少的误会。
可惜了,她瞧他不过是个凡尘稚子,若是再有什么,可能就是像狗血话本子里的多情龙子龙孙。
“老鸨不曾威胁过我,她待我极好。”想到那几叠自己还未吃完的糕点,薛月自然是要帮着说两句话,她接着道:“一切都是我自个儿的想法,并没有人逼迫我。”
开玩笑,在这凡人堆里,如今就算她是个没什么用的神仙,那也是个神仙,谁能威胁得了她?
她眸光纯粹真挚,不像是在说假,这就更叫宁王心生怜惜了。
这位姑娘不仅仅生的出尘,性子也跟张白纸似儿的,心生的忒纯忒好了,这青楼里的老鸨如何可能会真的善待一个姑娘?只不过是拿她当摇钱树罢了。
可怜她或许不曾被谁善待过,所以老鸨给个笑脸,在她眼中便是极好了。
这么好的姑娘呐。
其实宁王之前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更是对女色没有什么兴趣,今日来这秦楼楚馆也不过是另有图谋。原本他呆在雅间都不曾往外头看一眼,那些莺莺燕燕的丝竹声入了他的耳只不过平添烦闷。
但忽然而起的悠扬琴音却是叫他心头为之一颤,对着楼下的惊鸿一督不想却叫他有种一眼终生的滋味。
这女子生的虽极好,却并非绝色,也没有颠倒众生的本事,却生生颠倒了他。
宁王的声音更柔了几分,似是怕惊到她一般,温声道:“有些好都太过浅显了,芍药姑娘,你值得更好的。本王替你赎身之后,你便不必在弹琴与人作乐,不欢喜却强撑笑颜,你可真真做你自个儿。”
“无论如何,宁王殿下这番心意,芍药现在这里谢过了。”
薛月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不明白,怎么的一面之缘能得人如此善待,她斟酌了一番后,尽量委婉道:“我孤身女子,老鸨愿意收留我已是万分感激,再说了,即便王爷替我赎身了,我一弱女子流落于世间,也不见得比留在这里好。”
薛月就差把我不走,我喜欢这里,我不愿意走写在脸上了。
在这儿有吃有喝,弹个曲子就能换来老鸨为她四处寻擅长厨艺的民间大师,又有一堆小姐妹给她出主意怎么叫一个男人神魂颠倒,这有哪里不好的?
宁王却仿佛没有听到她几乎呐喊的声音,反倒是恍然般,露出了悟的笑道:“原来姑娘担心的是这个?本王自然不会叫姑娘没有容身之所的,姑娘这样的佳人,岂能露宿街头?若是姑娘不弃,宁王府上永远有姑娘的一席之地。”
后头那句有几分郑重,可谓是承若一般了。
薛月有些唏嘘,又有些漠然。
其实她少时挺喜欢看这种话本子的,男主俊美尊贵,又主动温柔,这多好的风花雪月啊。那时候她躲在屋子里看的脸红耳热,却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身临其境时,心中竟没甚滋味。
若真真换做一个寻常的青楼女子,能被这般对待,丝毫不介意自己的风尘之身,那真真是极好的一段佳话。即便是一场黄粱梦,那也可回味一生了,但怎么的偏生遇到了她这个不识趣的老家伙!
瞧着可能自己是那颗少女心死了,可……偏偏近日来又尝到了几分怦然心动的甜,薛月想到了子陌眉眼柔和的模样,耳朵根又不争气的发热了。
宁王眼尖瞧见她如玉的耳垂染了一抹嫣红,心中骤然一烫,从未有过的滋味在心底丝丝缕缕蔓延开来,挠的人心口发痒。
好一个面皮薄的害羞小姑娘。
忍不住还未待她开口,便先问柔声问道:“芍药……你本名就是芍药吗?”
薛月恍惚回神后,稳了稳莫名快了几拍的心跳,开口道:“宁王,我们不过只是一面之缘。”
她实在不觉得就通过几句简单的闲聊,自个儿就应该住进人家府上去了。
薛月这般想的时候,似乎把自己三言两语就决定留在青楼混吃混喝这件事情忘的十分干净。
而她这番婉拒,却成了宁王眼中的女子矜贵与腼腆,依旧坚持着自个儿刚才的话,柔声道:“芍儿,我可以这般叫你吗?我承认,我瞧见你第一眼就颇为喜欢,与我回府上吧,我不会勉强你。我晓得这般与你说太过快了,但你信我,我不是什么登徒子,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不想你再呆在这里,是唯恐别人会欺负了你。”
一个回字,多少温柔隽永都藏在了眉眼间。
为显得亲昵,他连本王这样尊称都不曾用了,若是此刻身边还有伺候的人在,怕是要惊呆了,他们的宁王殿下是着了魔还是被人下了蛊?这风尘女子,竟然值得让他这么认真的对待?
这是多少女子都羡慕不来的大运,这芍药姑娘当真是飞上了枝头变凤凰了!
薛月觉得有些一言难尽,这宁王是怎么回事?堂堂的王爷那不应该是处处防备着的人吗?难不成她看的话本子都是假的,这宁王说要把自己领回去,那领回去前连自己的来路都不打听吗?
打听一下就知道自个儿是个从天而降来路不明的女子,这样的姑娘也能轻易带回去?不说是刺客什么,万一她是他哪个兄弟安插过来使美人计的呢?
薛月心中困惑,忽有一种冲动想拿面镜子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她明明已经藏了七分姿色,甚下三分难不成都能将人迷的神魂颠倒?
天,那自己是何等的绝色美貌!
这个认知叫她心中甚是宽慰欢喜,忍不住又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道:“王爷,你是交了多少赎金出去,才换了我的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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