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1/2）
楚寄言蹭顾制片的车，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三个小时；顾风、王清河和楚寄言三个主创谁也没闲着，一路电话、唠嗑加敲键盘，颇有声势地杀到了剧组。
房间是预留好的，三个人的房间都在横店某四星酒店的五楼。房间不全挨在一起，王清河和楚寄言住隔壁，顾风住靠王清河那侧隔两间。草莓娱乐是这家酒店的老主顾，前台姑娘一口一个“顾总”，叫得熟识。
他们三个算是到得比较晚的，到达时已经晚上六点。王清河进房间抹了把脸就找和他合作过很多次、下午刚从云南赶到的摄影指导聊拍摄去了，顾风的电话基本没断过。楚寄言在车上把第四十二集进行到一半，一进屋就给笔记本插上电，颇有精神地写完了整个四十二集。算上写完后回头修修改改，一来二去也用了不少时间，楚寄言合上电脑时已是晚上将近十点。他活动了下筋骨，走进浴室，殊不知自己在这几个小时的与世隔绝里错过了整整一个亿。
半个小时后，看着微信上列了17行的外卖清单，楚寄言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十个小时没吃饭，终于反射弧极长地饿了。
今晚工作群里顾风请客叫外卖，外卖那家店楚寄言以前吃过，味道不差。他口味挑剔，拍摄的时候跟着剧组吃点大锅盒饭也就算了，但这还没开机，在开机前一夜他完美地错过了“最后的晚餐”：没蹭上饭不说，想自己点些什么，看上去可以吃的外卖商量好了似的，到了十点一水儿歇业。
楚寄言看了下长长的外卖清单，果不其然地，蹭饭的都是剧组工作人员，一个演员都没有。想到从青年演员到老年演员对自己的身材管理都十分严格，楚寄言劝慰自己：不吃就不吃了，也不是你一个人在忍受饥饿的痛苦。
默念此话三遍，楚大仙成功给自己洗了个脑。他撂下手机去刷牙，薄荷味儿的牙膏可以彻底断掉吃饭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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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江浙雨水丰沛，开机仪式顶着阴天，预计按期进行。
剧组一人发了一件清水蓝的文化衫，设计师挺有审美，文化衫正面是水墨山峦江河飞雁，山峦延绵到背面，后背上印了个《琼魄》的软笔行草logo。单看设计确实看得过去，但上身就能发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这色儿显黑，简直是显黑死亡色里的战斗机。再加上阴天光线不好，有几个演员的脸一直到场地都在阴着。
楚寄言早上起来洗了个澡，换上文化衫，顶着还没完全吹干的头发就开门出去，一出门就遇到了也刚刚出门要下楼吃早餐的王清河。
两个人坐在餐厅角落的双人桌，一边小声聊剧本一边吃饭。
酒店餐厅的食物用糖用盐用油量都没有十分明显的界定，演员们大多在房间吃自己的营养餐，坐了几十个人的餐厅里看不到几个演员。再加上这个酒店的三四五楼都被草莓娱乐包下了，用餐的大多数人都是《琼魄》剧组的工作人员，有偶尔从两人身边路过的工作人员能叫出一个“王导”，目光却颇有疑惑地点在了楚寄言身上。那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坐在王导对面，举止斯文，唇角带着一点弧度，但整个人仙气飘飘的，有意无意地散发出凡人勿近的气息。
有以前跟过楚寄言做编剧的剧组的，能叫出一声“楚老师”。
然而“老师”这个头衔十分微妙，灯光美术服装道具都可以叫老师，有名气的影后视帝没名气的三四线演员也都可以被叫作老师。因为怎么叫都叫不出错，所以一个剧组里有几十个“老师”都很正常，不熟悉这个剧组的外人根本不知道哪个老师是教哪门的。
正因如此，加上楚寄言那绝世白莲花的气质，引得不少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向他们这小桌投来目光。问了明白人的，恍然原来坐王导对面的那个是楚大编剧，暗叹他是个青年才俊年轻有为；问不到明白人的，有人对白莲花不感冒只想吃饭，有人见白莲花生得我见犹怜，猜测这是哪个刚出道没有名气的小生。
总之导演所在之处总是漩涡中心，即使两个人坐在角落里，楚寄言还是被王清河强大的吸引力连带着卷进了大众的八卦C位。
但世界百米纪录冠军也追不上吃瓜群众的步伐，楚寄言这个C位还没坐热乎就要让贤了。从餐厅大门戴着深蓝色鸭舌帽进来的某位像个磁铁，成功吸引了嗑瓜子群众的眼球，不少姑娘差点当场抓狂——这身材，这轮廓，这鸭舌帽阴影也挡不住的神颜，是郑思存！
郑思存今年二十九岁，是国内一线实力派演员，连续多年提名多项国内电视剧大奖的最佳男主角，但都遗憾陪跑。他表演系科班出身，第一名入学第一名毕业，生了张帅绝人寰的脸，是个明明可以靠流量吃饭却非要折磨自己成为优秀表演艺术家的圈内正能量典型。这次《琼魄》改编剧，郑思存将扮演第一男主楚瑜。
郑大佬戴了帽子和没戴一样，走路自带光芒和磁场。在座的各位里，跟着剧组混的老人看惯了美女帅哥，还在读书只是来跟组实习的新人在学校也没少见靓仔仙女，所以大家都保持了基本的外在矜持，但目光和心思还总往郑思存身上靠。——原来郑思存这么接地气，会来酒店餐厅吃饭！
而郑思存本人表情冷淡，一个眼神都没给，朝着自助取餐区去了。
坐在角落的楚寄言用餐巾纸抹去唇角残留的橙汁，随波逐流地看了眼郑思存，对刚刚放下筷子的王清河说：“我也吃好了。”
两个人站起来，还没拿起餐盘，服务人员已经过来收了。刚刚取完餐的郑思存目光立即锁定角落这个小桌子，不急不慢地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王导。”郑思存打了个招呼，又看向楚寄言，“楚老师。”
楚寄言受宠若惊，他不记得郑思存拍过自己写的戏，没想到郑思存认识他。
王清河和郑思存合作过两次，郑思存前几年被提名的那些剧里就有王清河拍的两部，两人已是熟识。王清河点头：“思存，快吃饭吧。”
楚寄言在王清河开口后也回应道：“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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