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二)(1/2)
下山的路上商沉想起跟着过来的周萱,问道:“她这几天怎么样?”</p>
扶铮的脸上露出莫名的不解之色, 似乎要说什么, 又不晓得该怎么描述:“周萱……跟以前有点不同。”</p>
“怎么了?”</p>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多了……你自己去看看。”</p>
商沉微微一惊:“出了什么事?”</p>
“我说不出,你自己去看。”</p>
他这么只把话说一半, 听的人自然心急, 回到客栈后商沉走进周萱的房间,只见她在镜子面前坐着, 背脊挺直,剑横放在桌上, 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装了粥的碗。</p>
商沉静静地走到她面前, 顺着她的视线看一眼桌上早已变冷的粥,半蹲下来:“怎么了, 粥都凉了, 不爱喝?”</p>
周萱不语,只是没有表情地望着他。</p>
扶铮在一旁轻声道:“你出来。”</p>
商沉随着他走到门外:“究竟是怎么了?”</p>
“七八天之前我要出门,将她交给一位道长照顾,不想我回来之后便出了事。” 扶铮手里早已押着不知从哪里抓来的客栈掌柜, “说, 那天出了什么事?”</p>
掌柜的生平没像怕过扶铮一样怕什么人,满头是汗, 急慌慌地道:“那天晚上客栈里人也不多, 就只有这位姑娘和一位道长在西角吃饭, 还有两个年轻人在东边的窗户下喝酒。这两个喝酒的公子小的认识, 其中一个有颠症, 喝到一半突然间晕厥过去,口吐白沫。本来也不是稀奇事,不想这位姑娘一见那人那副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冲上去就将他对面没晕的男子一阵拳打脚踢。那喝酒的公子是个凡人,弱不禁风的,当时便吓得满屋子地逃,要不是被道长拦着,只怕早已经被这位姑娘受了重伤。之后她看着桌上喝到一半的粥,眼睛一红,往地上狠狠一扔。我们当时被她闹得乱轰轰的,那位道长赶紧将她带回了屋,之后我就没见她出来过。”</p>
扶铮将那掌柜的松开,掌柜的赶紧道:“没我的事了?”</p>
“没事了,去吧。”</p>
扶铮等那掌柜的下了楼,压低声音道:“你猜那是怎么了?我回来之后,她也不肯说话,只是如临大敌似的握着剑。从那天开始,她每日都要一碗粥,却就是放在一边不肯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p>
商沉不言不语地看着周萱:“每天一碗粥,却又不喝……”</p>
商沉又静悄悄地走到周萱的面前,蹲下来:“萱妹妹,小时候你冰雪聪明,你是不是有话想告诉我?”</p>
周萱的眸子里微微有水光,慢慢地看了一眼碗里的粥,张开嘴,哑涩不堪地说出一个难以辨清的字:“……死……”</p>
扶铮和商沉一时间没了动静,周萱从八岁生了病之后便不会说话,怎么今天竟能发出声音?</p>
死……什么死?</p>
商沉看着她:“你是说有人死?”</p>
周萱不动,像是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商沉缓慢地端起桌上的那碗粥,放在唇边,周萱突然间一挥手,将粥打翻,胸口起伏,眼里全都是泪。</p>
商沉满身都是乱洒的粥,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她看到有人中毒死。”</p>
扶铮也皱起眉:“什么人?”</p>
“不知道。” 商沉的牙轻轻咬着,“你觉得她身上的病从何处而来?我从小到大只听说她八岁时生了无人知道的怪病,你觉得到底是什么病?”</p>
扶铮也觉得心有些凉:“你什么意思?难道说……”</p>
“我不知道。”</p>
“……不是……她若根本没生病,那是……”</p>
商沉只觉得心乱如麻:“不清楚……”</p>
周氏里是有家医的,周萱得了怪病,周氏里自然有人帮她看过病。到底是那看病的人真的看不出什么病,还是另有别情?</p>
扶铮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怜意,捡起地上的碗:“接连要了七八天的粥又不喝,就是想同你说这件事。”</p>
“多想也没用,睡觉去吧。” 商沉望着痴痴静坐的少女,“别人都把她当成傻子,不防备,她看到的事却最多,我真不知道她晓得的究竟有多少。”</p>
“行了别想了,你累了许多天,去吧。”</p>
“嗯。”</p>
身上沾了许多粥,且下山时风尘仆仆,自然不能就这么睡觉。商沉让人用大木桶装了温水,送进自己房里,挑起灯烛,在昏黄的光下慢慢解开衣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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