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2)
秋冬春夏,四季更迭,顾韶颜就在这座深山中熬了三年,度过了女孩一生中最懵懂和敏感的时光。---
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多么美好的年岁,可对顾韶颜来说,每天都痛苦万分。她试过逃离这座阴暗可怖的山林,离开这个鬼魅一样的老头,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换来的是更加痛苦的折磨。
她试过许多种死法,后来发现在鬼医面前寻死是多么可笑的事,就算从悬崖上摔断了全身的骨头,他也能把她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接回去。折磨她,伤害她,再治好她似乎也成了鬼医无聊生涯中的一个消遣。
顾韶颜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活在鬼医的阴影下了,等他死了,或许会有短暂的解脱,然后因为身上的毒无药压制再毒发身亡。
渐渐地,她也就麻木了,不再挣扎反抗,不再茫然求助,也不再......痴心妄想。
既然暂时死不了,那就尽量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吧!
于是她顺从,做了他的药人,服从他的命令,杀过那些被他治好却又兑现不了承诺的病人。
当她第一次将鬼医给的药投入白粥中,看着床上的新妇一口一口将白粥喝光,带着对未来的期望柔情地看着自己丈夫时,顾韶颜锥心似的疼,她甚至想替那个人喝了那碗粥,替她去死,可她没办法,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顾韶颜怎么也忘不了那个男人在自己妻子的坟前失声痛哭的模样,那样子太悲怆,太刺眼。
站在远处望着新坟,她本以为自己会内疚会难过会痛苦,可惜不是,她很平静,内心隐隐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看见别人痛苦,自己好像.....也不那么痛了。--**--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顾韶颜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人了,是工具,是傀儡,是疯子。有时候站在后院的一排排土堆前,她觉得无比亲切,这估计就是自己的归宿了吧,土堆下的那些人是否也和她一样,挣扎过绝望过。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顾韶颜觉得鬼医的脾气好像好了很多,开始教自己医术,虽然教什么教多少看心情,但也终归认真在教,而且他也不会再无缘无故地给自己下毒,半夜拎起来捅刀子了。或许这就是自己听话的“回报”吧!
或许是久病成医,或许是鬼医教的好,顾韶颜也渐渐会了点医术,当她治好第一个病人时,她还记得自己难以置信地反复检查病人的情况,激动的哭了出来,久违地尝到了自己的泪水,鬼医当时冷笑着说:“不就是治好了个被毒蛇咬的人,还不收钱,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以后你会发现你可以治好很多人,当然也有更多人治不好,你岂不是要挨个哭一遍,真是没出息。”
“我有以后吗?”顾韶颜当时红着眼眶,满脸泪水,嘴角却扯出相同的弧度,也冷笑着问他。
鬼医惊诧片刻,摔门而去。
自那以后,顾韶颜开始主动学医,不管鬼医的品行脾气有多让人厌恶,但他的实力毋庸置疑,对于治病和教顾韶颜医术这两件事他也从未含糊过。
渐渐地顾韶颜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毒发,试药,学医,救人,偶尔杀人,构成了她的全部,内心的情绪维持着病态的平衡。她没想过自己的生活还会再有什么变化,也不想再费力气改变什么了,可老天偏偏又跟她开了个玩笑。
在一个很普通的清晨,顾韶颜起床,习惯性地推开窗,深吸一口气,可能因为昨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湿润又清新,吸入肺腑无比舒畅,减轻了些许昨夜毒发后残留的疼痛。
顾韶颜洗漱后把今天要试的药放在炉上煎,随即坐在火炉旁把昨天未看完的医书捧起来看时,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急促有力,顾韶颜松了口气,不是老头回来了。
薛老头昨天去采药,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被困在了山中,一晚上没回来,如果此时老头回来,不发顿脾气是不会罢休的。
门外的脚步近了,停了,随后传来一个男子高亢响亮的喊声:“颜姑娘,颜姑娘,颜姑娘在吗?有封薛神医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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