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1/2）

“看你一直为陆老爷熬制汤药，想必并未想要加害于他。--*--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但你可知，陆老爷之所以身体每况愈下，直至如今卧床不起，皆是因为与你长时相处，受妖气侵袭所致。你的这些汤药，治标不治本，只要你还在这里一日，他便无法完全恢复。”听焥的一席话打破了现下凝固的空气。

听到此言，山膏突然抬起头，满脸错愕。

褚繇忍住怒气，收回缚妖藤鞭，问道：“既然你不是陆世远，那真正的陆世远现在人在哪里，你又究竟为何化作他的样子待在这里？”

“陆世远他，已经死了……”山膏直起身子，神情落寞道：“我来这里，便是为了代他延尽孝道续报父恩的。”

这次换褚繇三人一脸愕然了。

一年前，陆世远带着小书童离开伊州城进京赶考。小书童在出发前便感染了风寒，二人行至苦山的时候，小书童病情加重，陆世远怕继续前行小书童会吃不消，于是手书一封交给小书童，让他带着回去陆府，将信交给陆老爷以免被责骂，然后在府中好好休息，之后便准备自己一人翻越苦山，前往京城。

当时的山膏正在苦山上无所事事，四处闲逛。山膏为上古妖兽，妖力强大，可以尽数隐藏妖气不被扰人的缚妖客们察觉。纵使战力不佳，但其他普通妖物听闻他是上古大妖，便也都不敢前来招惹了，所以他一直在苦山上过得逍遥自在，就是不免孤独。

山膏甚是喜好骂人，所以总是喜欢躲在暗处戏弄来往的路人，用以打发时间。看到路人每每听到被骂，焦急地回骂着，四处乱找是谁在骂自己的时候，山膏觉得甚是有趣，乐此不疲。

直到这一天他遇到了陆世远。

山膏像往常一样偷偷地跟著陆世远。

山膏：“你这书生，一看就是个木头脑袋。”

起初陆世远也像其他人一样，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停下脚步左右查看。

山膏：“你是去进京赶考吧？又笨又蠢的样子，能高中才怪了。”

确认确是有人在和自己说话，陆世远先是暗自思忖了一阵，随即笑着说道：“我是天资不佳，不过这十年寒窗，我有日夜苦读，能否高中，便看造化了。www.dizhu.org”

山膏一愣，心道：这人怕是个傻子吧，骂他他还笑着回我话。

山膏：“榆木脑袋，人家书生都带着书童，你怎么就只身一人？看你这穷酸的样子，一定是家里请不起书童吧。”

陆世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确是略显朴素，遂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素来不喜衣着华锦。我家倒是有一个书童，但他路上身体抱恙，我遣他回去休养了。”

山膏：“……所以说你又蠢又笨，这苦山上尽是些骇人的妖物，你连个同伴都没有，若是真的遇着了，光凭你一个人怎么敌得过。活该被吃掉的命。”

陆世远：“你不也是一个人么？若说同伴，你这样一路跟着我，我也算是有了同伴了吧。”

“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这苦山上最厉害的大妖。”说罢，山膏禁不住双手捂嘴，心道：完了，怎么一不小心把身份给泄露了。

陆世远：“哈哈，你是妖怪？你不是说这苦山之上尽是些骇人的妖物么？我看你，一点也不吓人啊。”

“胡说！”被人这样低看，让素来备受景仰的山膏很是羞恼，禁不住从树丛后面跳了出来。

陆世远被声音惊动，转过身去，却见对方不过是个身着栗色衣衫的红发俊朗少年。而那少年此时正故作张牙舞爪状，以为可以吓到自己。

山膏自上古时期便开始修行，早已修得人形，并习惯了这状态，现下突然想要吓人，竟一时间忘记了要变回原形。

陆世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俊不禁道：“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不乖乖回家，却在这山里乱晃。”

山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顿时没了气势。刚刚他倒也不是真的要吓陆世远，不过是想捉弄他罢了，见并未奏效，索性放弃了这念头，没有变回原形再施伎俩，而是接着和陆世远攀谈起来。

山膏：“居然敢叫我孩子，若论年岁，我怕是该是你的老祖宗了。我的家就在这苦山之上，回不回家用不着你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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