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也许,回家住比较好,离这里只有三站地,还不用排队洗漱,晚上还不熄灯,作息时间表完全随心,家里还有洗衣机洗衣服,再也不用手拧死沉的外套了……算了,寝室也不错,还能晚点儿起床。----更新快,无防盗上----*--
说不上来对钱白驹是什么感觉,一开始是有点儿讨厌她的,一个陌生人上来就扒胳膊,亲近的像多年好友一样。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女生之间只要一起去趟厕所,回来就会变成好朋友了。后来有些佩服她,那么快就融入了各个团体,和几乎所有一年级的班级都有建交,在班里的女生群体中也隐约占领领导地位和起到凝聚的作用,看到有人落单还会好好照顾一二,比如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与人相处方面,我确实做的不好,尽管我对此并无不适,但是有个漂亮又受欢迎的耀眼女神主动释放善意,那时满足的不仅仅是虚荣心,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温暖,就像在冰天雪地里踽踽独行的人,突然被从雪地里窜出的狐狸舔了一下裸露在外的指尖。
到后来,她认识了越来越多的人,有了越来越多的好朋友,也没有关系呀,我们是同桌,我想可能对她来说我也算是一个特别的人吧,至少和那些和她一起上厕所的人不一样,她都不扒她们的胳膊呢!
孙化出现了,她若有似无的敌意,和掩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的挑衅,钱白驹和她自然随性的动作,随口一说的相像,每一件事都让我认识到我不是钱白驹最好的朋友,而她却被我当做最好的朋友。
再然后呀,我看着当初给我写情书的男生转过身就向她献殷勤,这更勾起了我心里汹涌的嫉妒。理智上还是知道,你已经拒绝的人,再去对别人好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他那么快的转移目标,会显得他的喜欢相当廉价,而我当时是准备好好收藏他的这份喜欢的。这就好像偷偷的喜滋滋抱回一个漂亮的古董花瓶,有一天突然发现是地摊儿上批量甩卖的赝品一样。
钱白驹也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那一份嫉妒只能由她来承担,虽然这对她并不公平,虽然我知道她当时还在心心念念的是楼上的周盖,嫉妒的藤蔓一旦发芽,就算隔绝了阳光给关进最黑暗隐蔽的箱子里,也能迅速生长挤爆箱子,直到柔韧滑腻的枝条占满所有空间。
我是嫉妒她的。我嫉妒她有那么多的朋友,有那么多人喜欢,就算以前喜欢别的女人的男生,只要看到她都会不自觉地献殷勤。最让我生气和不甘心的是,我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她却没有同样的看重我。我都没有要求她将我当作唯一的朋友,她连最好的朋友的位置都没有给我。
我没有再主动和钱白驹说话,钱白驹也没有再理我,本以为她会很快换到别的位置去也没有,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们俩坐在最近的位置,却像是在两个独立的空间里。以前我主要的说话机会就是在她扑过来的时候赶她走,或者在她有什么提议的时候表示没兴趣,现在她已经看不到我了,我也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有时候能一两天都不说一个字,像个哑巴。哦,吴忘隔两天就会叫我去办公室,有时候语重心长,有时候又气急败坏,有时候又威逼利诱的指着桌上全是红叉的作业劝说我不要拿自己的前途赌气。----更新快,无防盗上----*--这时候就会觉得吴忘很搞笑,我要想错就随便写两笔就好了,用得着按照解题步骤一行一行规规矩矩写下去吗?偶尔会觉得他做得很失败,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我是真的扼不住数学的咽喉,反而被数学虐了千百遍。
周末准备回家,去上次的那个补习班再看看。在网上查了很久,大家对那个机构评价还不错,再说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渠道去找补习老师。再努力一把,说不定会有效果呢。
周六上午一大早,当我背着一书包的脏衣服打开家门时,门只推开了一尺宽就推不动了,一个白色密封袋卡在门缝里。家里遭贼了?总没人,遭贼也不奇怪。这宽度书包进不去,我手上一使劲,将门哐的一下推开砸到墙上。进屋了才发现满地都是各种档案袋,密封袋,还有散落的纸,还有两个易拉罐的啤酒瓶,沙发上躺着还穿着衬衫的赵先生。应该不是遭贼了,赵先生昨晚可能经历了什么大事,喝酒了,我开门这么大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我拿了个毯子给他搭上,将背包里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才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有赵先生的毕业证,当时的赵先生长得很好看,斯斯文文的,有点忧郁的微笑着,还有户口本,房产证,机动车登记证,赵先生这些年陆陆续续考取的证书,还有几个档案袋密封袋,都好好的放在茶几上。
可能是分家了吧。终于,三个人都解脱了。为了庆祝,我将去补习班的时间推到了下午或者明天,躺回床上看电影。正看到安迪在雷声掩护下拿大石头砸下水管道时,赵先生醒了,坐了起来,沙发发出皮料和衣料的摩挲声,还有弹簧形变时的咯吱声。安迪爬出了五百多码的恶臭的下水道,扑进了瓢泼大雨中,在溪水里踉跄前行。赵先生站了起来,原地轻踏两步,才走过客厅,停在了我门前。
我将电影暂停,下床打开门。赵先生正举着右手想敲门,也许我应该晚点再打开,现在赵先生好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没扎好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泄了。我让开门盘腿坐回床上,赵先生跟了进来,靠在书桌上没有说话。我也不着急,将耳机线缠绕在手机上,放在枕头底下,抬头看着他。
赵先生又在积蓄新一轮的勇气,靠着书桌一动不动。他手弯搭着毯子,身上的衬衣也皱皱巴巴的,灯光照射下来,有点儿颓废绅士的气质。
过了好久,我都打算重新拿出手机接着看电影了,他才哑着嗓子开口:“我和你妈妈离婚了,昨天领的证。”他可能是昨晚冷到了,也有点儿伤心,感觉像是感冒了,咳嗽了几声。
我点点头,真诚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恭喜你们。”
他再次艰难地张嘴:“你成年之前,看是要和我一起生活,还是和你妈妈一起生活?”
我再次准确地抓住了重点:“成年前?是不是成年后你们就不会管我了?”
好像不小心漏出了真心,赵先生窘迫的看了我一眼,慌里慌张的解释:“当然不是,只是成年前你还在念高中,所以才会这么问。成年后我们也还是你父母,怎么会不管你。你放心,不管选谁都可以,我和你妈妈已经给你上学留出了一笔钱,就算你想出国留学也是够的。”
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琢磨着该说什么,有个猜测在心里很久了,也许这是个机会,就让这层关系彻底崩塌吧。
“其实你们拖到现在才离婚,是因为一直没有协商好我的去处吧!”可能该再委婉点用疑问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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