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2）

朱羽只放纵了那一个半夜，之后直到开学也没有再出过门，每天都是起床，吃早饭，写作业，吃午饭，写作业，吃完饭，写作业，睡觉。我的生活也差不多，只是在吃饭前多了个做饭的步骤，隔两天还得去趟超市买菜。

我们作业不多，年前就差不多写完了，年后都是在梳理上学期的知识点和预习下学期的课程。期间钱白驹曾经邀我一起出去玩，说周围的山上下雪了，多漂亮多梦幻，不去就错过了世间仙境一般。

朱羽也劝我出去玩一趟，我私下里怀疑他是不想吃我做的饭，想把我支出去让口舌休息一下，所以我也没让他如愿，还是每天兢兢业业的给他做饭，然后看他一脸生无可恋还要努力憋着的吃下饭。其实我自己吃还觉得可以，不会生熟一锅，也不会咸淡不匀，只是偶尔会害怕没煮熟吃了拉肚子，会煮久了点。

就这样吃到了开学后，我又恢复了每天炖汤的传统，直到开学才罢手。去学校报道那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听到朱羽很隐蔽，很轻微的呼出一口气。我瞪他一眼他才收敛起如释重负的样子。

吴忘照例在讲台上恩威并用的说了一堆事，下面的同学也经过一个寒假的催肥个个都胖了一圈。

钱白驹悄悄递给我一个手掌心大小的小零食，“小竹子，这个是我们在雪山上买的特产，太好吃了被我家大云拿完了，这个是我从他嘴里给你抢出来的，真的特别好吃。”说完还煞有介事的咽了口口水，用力表演她是经过了殊死搏斗才忍着没吃而是给了我。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接，看着那包装袋就觉得上面沾满了口水，还是那个站在那里就像马上会开屏的孔雀的男人的口水。我还在犹豫中钱白驹就再也承受不住了，一把抓过我的手塞进我手里，悄悄瞧一眼讲台上正说得唾沫横飞的吴忘，凑近了压低声音说：“他们那边特产的方竹笋做的，吃起来特别脆特别丰厚，我们当时不知道买的少，回来后才发现不够分，我只抢到两个，就分给了你一个……”

“钱白驹！赵鸣竹！”吴忘突然暴吼一声，站在讲台上对我们怒目而视，“这学期期末考试后就要分文理科，你们现在不好好听，时候到了再随意选一个，反正都有所谓了是不是？”他在讲台上焦躁的来回走动着，恨不得每个脑子都敲开给理理，走了好几圈才慢下来，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也是十六七岁的人了，你们现在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对你们今后的工作，生活，甚至是想法产生莫大的影响，可是你们却不自知，每天懵懵懂懂，在这些会影响你们一生的选择上任性而为，后面后悔的时辰到了，那时候再痛悔再懊恼都于事无补了。”

我们俩被点了名，安安静静地端坐着听完他的这一席话，也没脸再说悄悄话了。如果几十年后还知道后悔还算不错，好多人都是捂着眼睛塞着耳朵，不窥内心不看世界的糊糊涂涂过完了一辈子。他们从来不会回顾过去自省，也无力规划展望未来。

校园里的梧桐已经抽出了绿玉般的新芽，圆滚滚的像颗小珠子立在枝头。黄草地下也冒出了一层绿色，一簇簇红玉般的海棠花苞沿着花梗细弱下垂，到时候开起来肯定非常拥挤热闹。

学校知道了吴忘上学期的周末在教室里为学生辅导作业的事迹后，横向对比了一下班级各个学科的状况，又纵向对比了下各个班级的数学成绩，发现无论怎么看我们班数学成绩都是很能打的，觉得是这种自由的辅导的功劳，决定将这好方法在全校推广。但这么多班级这么多学科，学校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方案：先拿高一年级做实验，每天晚自习第一节课安排一个老师在公开课教室里坐镇，有问题的学生到时候去那边直接问就好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去那边写作业，遇到不会的立马就问，校长还在校会上激情澎湃的宣布了这次行动的代号：裨补班，一个很贴切，但听起来有点搞笑的名字。

我去过几次数学裨补班，老师不固定，我去了三次看到三个老师。这样就可以就一个问题重复不断的提问，直到自己完全掌握为止，也不知道是不是校长有意这样安排的。

钱白驹本来对这个什么裨补班持不屑一顾的态度，但看我每个周三都能不用在教室里待着上自习，还不算逃课，渐渐心动了起来。在我再一次收拾着东西走出教室的时候悄悄跟了上来，一起去了公开课教室。

随着学校老师的宣传，裨补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一个晚上只有十来个人过去，大多数都是问完了就走了。今天我们进去的时候教室里面的位置已经坐了一半了。钱白驹看到的时候也惊呆了，小声跟我说：“小竹子你很行呀，难怪你每次雷打不动的过来，原来是这里能看到郑墨染呀！啧啧啧！想不到你也有这样主动的时候，爱情真是伟大呀！”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在教室中间坐着的郑墨染，人家正低头写作业呢，关他什么事。

钱白驹拉着我在他后面坐下，贼眉鼠眼的偷偷打量着他。郑墨染完全没有受影响，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正盘算着找他搭讪，依旧快速的刷刷做着题，中途还上去请教过一次。

回来之后钱白驹就立志，每次数学都要和我一起去，还拉我陪她一起去物理班，我算了一下时间，不冲突也就答应了。

之后每周一我陪着钱白驹去物理班，安安静静地在那边写作业，遇到不会的也直接上台去问老师，和数学班的时候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我在物理班的时候会优先写物理作业，写完了也会写别的作业。钱白驹倒是一直在学物理，写完作业写完全解读，写完解读写五三，不知疲倦得我想给她开颅看看她脑子是不是被什么寄生虫感染了。

“最近很努力呀！”趁下课休息，教室里气氛松动点了我轻声问她，“想通要好好学习了？”

钱白驹头也没抬，顺着一个错误的公式往下计算着，回答说：“嗯，周盖应该能上文科的985学校，我要是不好好学习，肯定去不了他们学校，那我岂不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我拿手指点点她第一排的公式，“喏！改改公式你的盼头更大，没发现你的数字算出来大得太夸张了吗？这里是除以时间的平方。”她烦躁的不出声的吼一声，撕掉草稿纸重新写，小声嘟囔着：“小竹子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看我错了也不早说。害我白算半天，数字大得吓死我了，还以为算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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