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1/2）
江南那边吧, 说繁华是真繁华, 天下粮仓是江南。但说复杂也是真复杂, 就因为太繁华了，所以人人都盯着江南看, 想要将江南收拢在自己手心里。
废太子之前派过人, 八阿哥之前联络过人, 就连十四阿哥, 在江南也是有眼线的。所以这刺客来自于江南，是算不上什么大证据的。再者说了，有江南口音就一定是江南人吗？
五阿哥也知道这些, 就转问别的问题去了。
婉婷早些年还愿意操心, 但现下，儿子都回来了她还操什么心？她都是老年人了好不好？老年人就得有老年人的生活方式好不好？带带孙子看看孙女儿，早起来个太极拳，晚上来个广场舞，中午吃饱了在院子里溜达溜达，这日子多轻松惬意啊, 为什么要管那么多的事儿呢？
你看，今儿她顺着自己的心意将永和宫给砸了一通, 现在心情多好啊。所以说这人啊, 就不能太和生活较劲了，高兴就高兴, 不高兴就出口气, 这样才能开开心心的, 心情好了，这寿命也就长了。
婉婷现在的心愿就是能活到九十九。
不说一百岁了，她其实还是个很好满足的人好吗？
那边兄弟俩说了半天的话，一个要回去休息，一个要回去调查刺客的事儿，所以很快就都走人了。剩下婉婷开始琢磨能不能做点儿酸奶出来，以前她不愿意冒头，这么多年，也就弄了个玻璃，弄了个天花，弄了个水泥，弄了个自行车，顺便挖了几个煤矿而已。
和别的穿越人才比起来，实在是太惭愧了。
现在她想随心所欲的活着，那首先，就从小事上面做起。太大的事儿，做多了，怕以后人将她往鬼怪上面扯。那到时候说不定可就是大大的糟糕了，被人活活烧死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随心所欲的前提是她得活着，不能自己找死。
“这个酸奶……”婉婷和陈嬷嬷描述，陈嬷嬷恍然大悟：“就是蒙古那边的做法？老奴这就去厨房问问，看能不能做成。”
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出门，婉婷坐不住，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使劲儿，索性就起身找了些布料出来——老五媳妇儿也受惊了，回头得让人送点儿东西过去安抚一下。
再者，她被当成人质，还是五阿哥换了她出来，结果五阿哥受伤，成了瘸子，这也算是受她连累了。若是婉婷这边不安抚一二，怕是五福晋会多想。
还有小孙子也该做新衣服了，小孙女儿是女孩子，更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这么一盘算，拿出来的布料有些不太够用了，婉婷就让人直接开了库房。她那库房，堆满了箱子，装着的都是很贵很贵的东西，毕竟不值钱的，也不值当占地方。
她这边挑挑拣拣，那边翻翻看看，有些皮毛也要拿出来送人，再放可能就要放坏了。
对了，得给老十一那边多送一些，萧然回了京城，现在就住在老十一那边，这些东西，也得给萧然准备一份儿。免得他说自己忘恩负义。
算起来，萧然真是帮了她不少的，从老五到老十一，年长的三个儿子，几乎都被他教导过。
若是没有萧然，婉婷只凭自己，想要走到今天这一步，怕是还得要十年功夫才行，光是一个战船的图纸，就能将这进程给提前好些年了。还有那金矿的地址，还有和西洋国家打交道，还有老五那军队现在手上的军火，这些，可都不是婉婷一个人能弄出来的。
她这边正忙活，就听见门口有人问道：“知道自己砸了永和宫不对，现在是要找赔罪的礼物？”
“啊呸，赔个屁的罪。”婉婷头都不回，她一听就知道是康熙的声音，这整个皇宫，也就康熙才能神出鬼没悄无声息。她顺手将拿着的玉佩放回去：“就冲着老十四那死不知错的德行，我是宁愿再砸一遍儿永和宫的。还赔罪呢，我吃不了十四阿哥！”
康熙忍不住哈哈笑：“你还打算吃了十四阿哥？”
婉婷翻个白眼才转身：“生吞的心思都有，不过我想着，老五的腿到底不是老十四的缘故才出了事儿的，所以这生吞就算了吧，我可不想吃了生肉得病。”
康熙都有些无语了，这是吃生肉不吃生肉的问题吗？要不要回头将这肉煮了给你吃？
“既然知道是和十四阿哥无关，怎么还上永和宫去了？”康熙问道，婉婷给他白眼：“你去过永和宫了？德妃找你告状了？”
“德妃倒是找人去找朕了，不过朕没去。”康熙笑着说道，过来伸手扶了婉婷一把：“朕先过来你这里看看，没受伤吧？”
“没受伤，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倒是有件事儿，还真要皇上您开口。”婉婷笑眯眯的，出了库房，当着康熙的面儿，咔嚓一把给锁上，然后再拉着康熙回正堂：“几个嬷嬷，上了年纪，我想着让内务府将人给放回去。”
包衣是个很奇特的存在，平时用不上的时候，就都在宫外，想做什么做什么。但宫里，或者王府，或者哪个满人家里，有需要了，找内务府说一声，内务府就能找出来名单给你划分包衣过去伺候。
这些个粗使嬷嬷，原先也都是包衣，只不过进了宫就和别处不一样了，别处你干完了差事还能回家看看。进宫嘛，没主子的吩咐，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宫了。
当然，回家看看什么的，也不是没机会的，但少的可怜。
婉婷这一提，康熙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有些沉吟，按说，打砸了德妃的永和宫，这事儿是该给德妃一个交代的。但这人，是婉婷带过去的，婉婷现下还提出要将人给放出宫……
“德妃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他停顿了片刻还是说道，婉婷呵呵笑道：“她怕是顾不上和几个嬷嬷计较，我虽然是打砸了永和宫，但我将赔偿给了的，一点儿不少，好几千两银子呢，够她布置两三个永和宫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打砸嘛，清脆易响的瓷器是最好，大块的木头次之，然后就是一些衣服被褥之类的，场景可以最吓唬人。剩下的特别贵重的，那是谁也不会去上手的。赔不起啊，婉婷自己也不想找事儿，她也是有分寸的。
“您只要保持沉默，不管德妃说了什么您都别听就成了，这事儿啊，过两三天，它就自己过去了。”婉婷笑眯眯的，伸手给康熙倒茶：“我是个有分寸的，皇上您尽管放心就是了。对了，那些个刺客，可有审问出来什么？”
康熙沉吟了一下，明知道婉婷是想岔开话题，他也继续跟着婉婷的话题走了：“其中一个能听懂天地会的暗号。以前有过天地会的资料，这人能和一个舵主对的上。”
舵主啊，大鱼啊。
“是天地会？”婉婷吃惊的是别的方面，她这边还可着老五的兄弟们猜呢。
康熙点头：“九成可能，天地会和白莲教合作了，一个在京城负责打探消息，一个是负责出人手。他们这群人，进来住的是妓~院，寻常客栈查不到，所以才疏忽了。”
住店是要登记的，和身份对不上，或者是身份可疑，那都是要上报官府的。
“老五的腿……”天地会和白莲教的事儿，婉婷平时是不怎么打听的，所以说到这儿，婉婷就有些接不上来话了。她这边不吭声了，那边康熙就提起了今儿过来的主要目的：“太医说，怕是要留下问题了。”
婉婷点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康熙：“皇上的意思，是因为这腿的事情，就取消老五的继承权？”
“继承权？”康熙第一次听这词儿，自己咂摸了一下，觉得怪有意思的，但还是略有些不太认同——继承家产什么的，那是看父母的态度的，父母愿意给你就有，父母不愿意给你就没有，哪儿来的自己的权利呢？
“早些年，老七刚出生的时候，腿脚是有些问题的。后来，上战场的时候，老十二的脸上多了点儿疤痕。”他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婉婷能听明白，因为一点点问题，所以这两个都是没有继承权的。
老五这个，比那两个的可能还要更严重一些的。
“但他这个并不妨碍到脑子啊，治国用的是什么？用的是脑子！”婉婷就很不服气了：“你见过哪个皇上是用双腿治国的？瘸子不要紧，他手底下有人用就行。就算是要打仗，他这腿，也不耽误上马，也不耽误用弓箭是不是？再者，他若是当了皇上，遇上打仗这种事儿，你觉得，他还要和个小兵一样自己在地上跑吗？”
婉婷很是不服气了：“好的时候，这双腿就是锦上添花，可不好的时候，这双腿也是没什么妨碍的。”
“到底是有碍……”康熙皱眉，婉婷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那你说，史书上，有哪个皇帝明确说了，腿上有伤的不能继承皇位？前朝的万历帝……”
“万历帝整整二十八年不上朝，不就是为了遮掩他腿脚上的毛病吗？若真是瘸子都能当皇帝，他何必遮掩？”康熙沉声问道，又追问婉婷：“你也是读过书的，那朕问你，除了这位万历帝，史书上，还有哪个皇帝是瘸子？”
身有疾患的是有的，但瘸子……好像真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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