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2）
康熙是后半夜过来的, 那会儿婉婷都已经洗洗睡了, 听外面的人通报, 还很是惊讶呢，康熙虽然是个皇帝, 但在后宫女人这儿, 也向来是很体贴的, 明知道这会儿已经睡下, 就不太可能会再过来的。
但她还是赶紧起来，一边让人去打热水，一边吩咐人去准备醒酒汤, 然后自己就迎到了帐篷门口：“皇上？”
“嗯, 朕过来看看。”康熙的声音响起，随后摆摆手：“梁九功你先回去吧。”
梁九功能回哪儿啊，保持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可不是简单事儿，所以他就悄无声音的站在了帐篷旁边。
康熙跟着婉婷进门，脱了外面大氅，吃了醒酒汤, 又被婉婷伺候着擦了脸洗了脚，这才舒舒坦坦的靠在软垫上, 拿着婉婷放在桌子上的小零食吃。
吃两口还惊讶：“这是红枣？”
婉婷点头：“嗯, 这会儿红枣正熟，不过生的吃多了对肠胃不太好, 我就让人蒸了些。”裹上蜂蜜, 放凉了就很好吃了。
康熙连吃了好几个：“倒是味道挺不错的。”之前的庆功会上, 吃多了咸口的，这会儿就觉得这甜口的特别好吃了，婉婷就默不作声的将盘子往他跟前推了推。
良久，康熙问道：“今儿朕说过，头名可以对朕提一个要求的，老五是头名，你知道他对朕提了一个什么要求吗？”
婉婷当然不知道，笑着说道：“妾也奇怪呢，还问了老五媳妇儿，结果老五媳妇儿也不知道。”
既然康熙问了，婉婷就不避讳了：“是提了什么要求？”
“他说，想要朕立后。”康熙一字一句的说道，看着婉婷，眼神深沉。
婉婷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这孩子，是为了我吗？难怪之前说要给我个惊喜呢，这事儿，皇上确实是不好答应，要不然，我回头说说他？”
康熙问道：“你怎么说他？说你不想当皇后？”他停顿了片刻：“朕以为，这宫里的女人，都是想当皇后的。”
所有他见过的，没有哪一个说是不想当皇后的。
婉婷沉吟了一下才说道：“说不想那是骗人的，皇上也知道，皇后这个位置，是后宫所有女人奋斗终生的目标。这不光是一个地位的象征，还是在皇上心里重量的象征。皇后的位置，代表的是和皇上您是夫妻，同心同德，举案齐眉，夫妻，妃嫔这些，就更像是一个所属物。”
她笑了笑，也不避讳：“打个不好听的比方，夫妻的话，咱们就有商有量，谁也不能取代我在皇上心里的位置，百年之后，也之后夫妻，才能同一个坟墓。可妃嫔的话，那就是宠物，疼爱了多看几眼，不喜欢了就扔到一边，但皇后不一样啊，你就是不喜欢，也不能随便扔到一边的是不是？”
其实不用婉婷说，康熙能不知道夫妻和妃嫔的差别吗？
但康熙更看重的，是权势方面的差别，婉婷说的，就更侧重于感情方面的差别了。
“我肯定也想当皇后的，但是，我更想皇上开心，皇上觉得自己不需要，那我就不当，皇上觉得这个位置别人更合适，那我就愿意奉别人为皇后，我都听皇上的，反正也都一把年纪了是不是？”
婉婷笑着抓了康熙的手：“说句不要脸的，也说一句逾矩的，老夫老妻了，没必要再去争这些东西了，我现在，也不怕皇上不喜欢我了，反正我儿子都长大了，大不了，我日后将我的感情，放到孙子孙女身上是不是？”
康熙捏她，脸颊：“谁说朕不要你了？”
婉婷笑眯眯：“就是说句玩笑话，皇上不要当真。所以这皇后的位置，我是不在意的，还是刚才那句话，皇上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算了，我找老五，也是这样说，让他不能这样和皇上提要求。”
康熙声音沉沉的：“朕没打算过再立皇后。”
婉婷早有心理准备，点头：“我知道，皇上若是有这想法，早些年就已经封后了。”
“不光是因为朕克妻。”康熙又说道，婉婷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皇上原来是有这样的顾虑？那皇上可就不用发愁这个了，克妻的说啊，我是不信的。大家都知道，赫舍里姐姐是因为难产走了的，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过的来了是运气，过不来也是运气，和皇上是没多少关系的。钮祜禄姐姐本来就容易多思多虑，正好那段时间钮祜禄家也有点儿事情，这一来二去的，郁结于心，生病什么的不是正常的吗？”
“和皇上什么关系呢？又不是皇上让她想不开的对不对？至于佟姐姐，皇上，佟姐姐生病在前，你立后在后，这就更扯不上关系了。克妻这种说法，无稽之谈。”
说着疑惑的打量康熙：“皇上不是也不信这种胡言乱语的吗？怎么这会儿忽然提起来这个了？”
“朕觉得你会怕。”康熙很直白了，婉婷有些无语，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我不用怕的，就算皇上真的克妻，那我也是命硬能挺得住的，你看，我生了四个儿子，全都平平安安的养大了，可见我这命格就是硬邦邦的。”
康熙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逻辑，但他晚上也有喝酒，想不明白了不说问，就只自己默不作声的想。
婉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顿住了——说不想当皇后那是假的，万一这会儿康熙正在犹豫，她一开口，将原本的三分可能给打断成一分可能了呢？
所以，你不吭声我不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只听见蜡烛噼啪一声，婉婷实在是坐的僵硬了就动了动脖子，然后讪笑：“这时候也不早了，皇上，不如咱们休息？”
算了，立后的事情不要想了，看样子是没几分希望了。
康熙点头，起身，让婉婷给伺候着更衣。
第二天一早呢，还有蒙古那边的郡王亲王什么的，也要参加狩猎，所以一早的，康熙就又带着人出去了。婉婷忍不住将昨晚上的事情又回想了一下，然而，觉得康熙立后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索性就不去想了，越想越会觉得失望的。
倒是十一福晋那边，她又过问了一下，现下，整个营地，包括十一福晋的娘家人，都已经知道十一福晋忽患疾病的事情了，知道内情的不敢开口，不知道内情的也就是疑惑一番，谁不会多去想什么的。
昨儿婉婷没出帐篷，今儿这狩猎的气氛不是那么严肃了，她也就想出来走走了。这边换了骑装刚出了帐篷，迎面就见萧然过来了，婉婷惊讶了一下，然后就觉得，作为老五和老十一的智囊，这种情况下，萧然不在才是最奇怪的事情呢。
“你怎么没跟着老十一？”婉婷笑着问道，萧然也笑：“十一阿哥不放心您，特意让属下带了人来保护您。”
能对婉婷用个敬语就是很大的进步了，自称奴才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死都不可能。所以，只能换个自称。
婉婷笑着摇头：“这孩子，就是想太多，哪儿有那么多脑子不聪明的人，眼看大局已定，那些人巴结讨好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再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萧然挑眉：“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有孤掷一注的人呢，反正，属下今儿的任务就是保护您。”
婉婷挑了挑眉，也没拒绝。
她这边刚翻身上马，就瞧见德妃那边也带着人出来了，不过德妃像是没学过骑射，动作生疏不说，还有些胆怯，抓着马缰的手都有些冒青筋了，身体也略微有些僵硬。
婉婷当然不会胡乱发善心，再说了，她就是提醒了，人家德妃万一以为她是在炫耀，或者是在讥讽呢？一生气，就直接骑马冲出去了，那摔了算谁的？
婉婷招呼几个小格格：“跟着你们宜妃母，今儿必定是能大获全胜的！”
小格格们平常里没什么接触宜妃的机会，这会儿就都是很受宠若惊了——都不是小孩子了，能不知道自己以后过的好不好，端看上面皇帝的态度了吗？讨好了宜妃，就间接讨好了五阿哥，现在的太子，未来的天子。就算没讨好到五阿哥，那宜妃就只是在康熙面前说几句，吹个枕头风，也是能改变一个公主的一生的。
所以简直就是一呼百应，几个小女孩儿立马就围过来了：“宜妃母，您当真愿意带着我们？”
“宜妃母，我们的骑射不是很好，说不定会给你拖后腿。”
“宜妃母咱们去哪一边？”
“宜妃母今儿的衣服真好看，好像年轻了二十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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