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用心（1/2）

罗仞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弄得有点懵，丫头居然这么厉害？

之前在三江堂的事情他不甚清楚，只知道燕尘花了陈莺的脸，可没想到已经毁到这种地步。

一时间，罗仞笑了出来。

小丫头这两副面孔切换得真是毫无缝隙。

柳叔贤几乎是在燕尘扬起手的一瞬间就扑了过来，他将陈莺的头护在胸口，死死地抱住。

陈莺却慌乱地不知所措，那模样——还别说，挺让人心疼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燕尘皱着眉，只觉胸口憋闷得很。

柳叔贤脊背微微颤抖了起来，进而越来越剧烈，燕尘隐隐还听到了呜咽的声音。

“莺儿，咱们得活下去啊，是不是，得活着啊——”

这话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时候，陈莺那双无神的眼睛落了泪，流过那些疤痕，有种过分的凄凉。

她死死地扒住柳叔贤的衣服，痛苦地把头埋在了臂弯中。

燕尘和罗仞怪异地对视一眼，这也算苦命鸳鸯了？

“告诉他们吧，嗯？告诉他们，说不定还能——”

“凭什么——凭什么求她，她燕尘算个屁！”

“莺儿，别说了，不管怎么样，咱们得活下去，不管是改名换姓还是换上一张脸，咱们得活着——”

“我不，我不！”

“陈莺！”柳叔贤猛地拔高声音，“得让他活下去。”

燕尘眼见着柳叔贤把手放在了陈莺的肚子上，罗仞见此也意外地挑了挑眉。

陈莺被他这么一吼，整个人忽然就颓了，一个劲儿地用拳头捶着柳叔贤。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样子，让罗仞和燕尘实在不适应，大概因为喜欢不起来，也或许是狠不下心？

罗仞站起身把燕尘拉到五步远的地方，拉起她的手，缓缓将内力推进她的身体，“怎么样，胸口郁结可有缓解？”

“好些了。”

“刚刚打得不错，就是劲儿差了点。”

燕尘听这话来劲了，“跟你比呢？就，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

罗仞勾起嘴角，“我还没板凳高的时候，就已经拿着剑站在梅桩了，你才练了多久。”

嘁，厉害死你！

发现燕尘别扭的小眼神，罗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可不能太出色，会出事。”

从前他冠绝宗门过，也名满江湖过，所有这世间少年人希望的出色他都曾拥有过，到最后却不过一场笑话。

燕尘闻言扬起了小脑袋，发现罗仞的表情有些怪，他的心思不在这儿，大概——又想起了从前的事吧。

不知怎么的，燕尘越来越不想罗仞去碰从前，不管是什么。

因为好像他的从前没什么是真的开心的，那些对他好的人，那些曾经在生命中闪着光的事情，在他现在看来，都被蒙上了一层灰尘。

她伸出手一点点环住罗仞的腰，再寸寸收紧，直到他们之前没有一点缝隙。

“罗仞，再等等，再等等，这世上的公道总有还给你的一天。”

罗仞摸摸她的小脑袋，满眼的宠溺，丫头现在也长大了不少，都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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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里，一行五人坐在小溪边，溪水潺潺流过，像极了天边闪过的流星。

燕尘坐在最边上靠着罗仞，手指玩着罗仞给她的红缨，现在已经变成拴在她手腕上的手链了。

“你为什么要带着他俩？”罗仞附耳在燕尘耳边问。

燕尘抬头看他，“嘘，小点声，我想听他俩编故事。”

罗仞意外地看她，然后在那双小鹿般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狡黠，这丫头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招。

“我还以为你可怜他。”

“出手杀我的人，我可怜自己都来不及，凭什么可怜他？”

嵇乐也不知道自己那根弦搭错了，竟然坐在四个人中间，左面压抑，右面酸牙，哪面都不好。

“能快点赶路吗？”嵇乐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罗仞被打断，面色意外地看他，“怎么，很急？”

“当然，我的人还在烟侠客的手里呢！”

看他真的很着急的样子，罗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让他俩把话交代清楚，我们就快马加鞭。”

说完就转过头继续和燕尘说些有的没的。

嵇乐转过身，拍了拍柳叔贤的肩膀。

柳叔贤看他，眼神怪异，“什么？”

“阁下该说的快点同罗仞说，说完我们要快些赶路。”

柳叔贤拉着陈莺的手，“不问怎么说？”

嵇乐拍拍罗仞的胳膊，“他们让你们问。”

罗仞看嵇乐那个憨样，实在没忍住就笑了，“嵇家若都是你这样的，怕是撑不过百年。”

嵇乐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夕阳渐红，颜色好似血一样，燕尘看着出神，却在下一秒落在了陈莺的身上。

她一身白衣，形容消瘦，再没了当初在三江堂那副姣好的面容，可柳叔贤还是陪在她身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她还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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