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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荣景镇过的第四个年头, 过年对于何玉来说, 已经不是非常的新鲜了。

瓷窑彻底关门了, 然后赵老夫人依旧会邀请他回赵府去过年，不要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小院子里。

其实他真不觉得有多么孤独, 大师兄会常来找他，晚上他习惯了一个人学习，看看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书，时间过得很是充裕。

然后白天里去街上逛一逛，这两年手中的储蓄比较多, 所以看到好玩的、好吃的, 买来也不是非常心疼, 尤其, 他在这里也不会待多长时间。

他的经验值还差不到十万，以他现在的速度和水平，最多一两年就能攒够，若是真的下定决心，一年就可以搞定, 所以钱也不用攒着, 有就花就好了。

瓷泥他玩儿得很尽兴，数月的时间里, 他一直在练泥、洗泥, 他觉得自己对瓷泥的认识, 有了更奇妙的感觉, 时间、锤炼的次数都会对这些看似没什么区别的瓷泥, 产生极大的影响，从而使得生产出来的瓷品，有着独一无二的特征。

他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赵季礼。在他的印象中，赵季礼今年应该是不会回来的，因为前一年他都回来两次了。

他更没有想到，这位赵大人回来是专门为了他。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这么大的人，还如此幼稚又如此胆大妄为？”赵季礼见到何玉时，所说的话极为不客气。

在他看来，何玉就是再跟皇上置气，仅仅因为一个非常正常的命令，多么可笑、又多么荒唐。

“赵大人您在说什么？什么闹别扭。”何玉很是无辜地说道，这没头没脑地指责，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

“你还要我怎么说？你这半年，不制作瓷品，而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无聊的事情上，不就是因为圣上下令砸了那些废瓷，然后烧了那些画稿？”

“皇家自古以来不就是如此？追求独一无二，追求任何事务都要冠绝天下，这有啥不能理解的？”赵季礼气急，若不是故人之子，他都想命人打醒他。

“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觉得，重新学习练泥、洗泥这些基础的功课，对我的瓷器制作有帮助。”何玉倔强地说道。

似乎说得多了，他真的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委屈，自己设计的、制作的瓷品不能自己收藏、再次制作，自己一点也不觉得意难平。

对，自己练泥就是因为，这能提高的自己的水平。

“我不管你是不是这样想的，既然你已经进入了皇帝的眼中，你就得把你这小心思收起来，不要给自己招来祸患。”赵季礼总归是在官场中厮杀出来的，何玉的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他。

“我要如何做，才算是将自己的心思收起来呢？”何玉真觉得自己果真如赵季礼所说的一般，胆大包天，竟然直视着赵大人的眼睛，近乎挑衅一般地说出这句话来。

他不知道，若是文渊帝坐在这儿，他是不是也这般胆大包天地问问他，为啥他自个儿设计的瓷品，不能自己随心所欲地做？

那往后，还有他看上的瓷品，是不是也一句话就可以让失去了制作权？

当然，他面前坐着的不是文渊帝，而仅仅只是赵大人。

他也不是真的胆大包天，而仅仅是有系统可以给他兜底。

“太任性了。”脑海中，系统不是很认可地说道。

“任性就任性，大不了就重来一次。”何玉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在任务完成前不小心挂了，下次任务的难度就比这次要艰难地多了。

赵大人听到何玉如此赌气地说法，一时间训斥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组织。

整个书房寂静无声，两个人谁也没出声，似是在考验谁的耐心更好。

最后，赵季礼冷哼了一声：“给你个建议，每次随船最好都有一两套瓷品，尤其是临近春节的时候，圣上这会儿是否知晓我也不清楚，如若真的让皇上发现你的心思，恕我无能为力。”

说到最后，赵季礼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各人命、各人挣。当初他希望故人之子能进仕途，这会儿看来，还好没有进去。

就这倔得比牛还倔的脾气，进了官场还不知道得惹出多大的麻烦来，也就是在这荣景镇，天高皇帝远，又是他的老家，他还能照看着些。说完之后，赵季礼直接将何玉撵出去了。

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冷风灌进何玉的衣服中，但他的脸上却是洋溢着愉快的笑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看着赵大人气成那个样子，数月以来的郁结之气消失了大半。

出了赵府，何玉飞奔回家，拿上墙上挂着的羊肉，再从菜窖里拿出一筐子蔬菜来，直奔大师兄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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