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1/2）

葬礼, 十年前, 她的。

汐里伸手揉了揉耳朵，瞪大眼睛看向他, 又伸手指向自己，“我吗？”

“噗——哈哈哈哈，你竟然信了！”白兰脸上沉重的表情绷不住了, 他夸张地弯起腰来拍腿大笑, 动作太过激烈，头发上的水珠都甩到汐里这边来了。

“没有毛巾吗？”

“？”白兰甚至笑出了泪花, 他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珠，抬头看向汐里。

“先去擦擦头发吧。”汐里沉着脸, 冷冰冰地说道。

“在里面。”白兰不再狂笑了, 他伸手指着卧室的方向，看着汐里。

汐里看向桔梗，他看着像白兰的下属，刚才白兰出来的时候，他单腿跪地朝他做了个手势，白兰坐下后又默默站起来立在那里, 这个时候应该他去拿吧。

桔梗淡定地跟她对视, 汐里又看向白兰, 他又挂上了微笑，一句话都不说, 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

行, 知道了, 汐里起身走进去，找到浴室的方向，她原本以为开门后会是一片氤氲的水汽，没想到里面很干净，也很干燥，不像是刚用过的样子，汐里废了不少功夫，也不知道摁了个什么，墙壁中间的一块变成透明的颜色，自动打开推出一叠整齐的毛巾，汐里随手拿了一块走出来扔到白兰头上。

她扔过去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桔梗身上的气息变化了，直到白兰抓住毛巾擦起头发，他才收敛起敌意。

“桔梗。”自桔梗过来后，这是白兰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他扭头冲桔梗笑了笑，“帮我和客人倒杯茶，带点过来好吗？”

“是，白兰大人。”桔梗冲他恭敬地弯腰行礼，安静地走出去。

违和在哪里？汐里轻微地抿起嘴，她重新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盯着白兰看。

“这样盯着我会忍不住的哟，汐里酱。”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轻浮地说道。

“我是从十年前来的。”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啦。”

“不对。”汐里摇摇头，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我认识的那个白兰不是你。”

“哦呀。”白兰把毛巾放在一边，双手托着脸，他睁开笑得眯起来的眼，淡淡的紫色眼睛，里面冰冷一片，他修长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脸颊，“确实呢，实际上‘我’也并不认识你。”

这里是十年后，却不是她的世界的十年后。

眼前的白兰是跟她认识的白兰完全不同的，危险的男人。汐里跟他对视着，对峙着，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门开的瞬间，这股冷凝的气氛陡然消失，白兰揉着自己半干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汐里换了个坐姿，盯着地板看得认真。

桔梗在他们面前放下茶和点心，附赠白兰的一大包，汐里瞟了一眼，不是他常吃的那一种。

“所以呢，既然我们彼此不认识的话，要让我把你扔出去吗？”白兰往嘴里塞了一把，笑着说道。

“也不是不行。”汐里小声嘟囔。

“如果需要的话，请让我来，白兰大人。”桔梗看了汐里一眼，好像在说不想脏了白兰大人的手。

“我在开玩笑啦，桔梗。”他挥挥手，站起来走到窗边，“汐里酱没看过外面的景色吧。”

他说着，走到墙壁边在一个小小的屏幕上点了几下，窗户所在的那整面墙，从中间整齐地分裂开，向上下的方向移动，那面墙变成了一整片透明的玻璃，自然的光线照进来，整个房间变得亮堂了不少，汐里站起来走过去，站在白兰的身边，向外看去。

他们的脚下，是一边无望无际的云海，翻滚着的云彩环绕着高耸的塔状建筑物，仿若仙境。

“现代，人们已经不在地表居住了。”白兰好心地给她科普着，“你带的有……唔……你们说的手机之类的吗？”

汐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呜哇。”白兰惊讶地睁大眼睛，伸出拇指和食指捻起一角，“没想到你还在用如此老旧的、过时的古董。”

“这是我那个时候的最新款好吗？！”汐里无语地夺过来，塞进口袋里。

白兰站在那里沉思了一会儿，肯定地说道：“我这里的科技也就比你那里领先个一百五十年吧。”

汐里沉默了，钝钝地问道：“那你们发明出时光机了吗？”

“时间穿梭技术当然早就完善啦。”白兰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脸上写着同情，好似她问的问题很可笑。

“我们还研究出了让人拥有异能的方法哦。”

他的声音变远，汐里扭头看过去，发现他……飞了起来。

不是单纯的漂浮，而是长出了一双洁白的翅膀，他浮在空中，振翅俯视着汐里。

汐里眼睛亮了一下，朝他伸出手，急切地说道：“能不能下来让我摸摸？还有你要走光了。”

白兰僵了一下，他降落下来站在那里，汐里冲过去，轻轻地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翅膀。

顺滑的羽毛，明显的骨节，温热的触感，这是一双货真价实的翅膀，汐里得寸进尺地摸摸翅尖，梳梳羽毛，顺着翅骨一点一点往上摸去的时候，白兰抖了一下，瞬间将翅膀收了回去。

汐里遗憾地盯着他的背，雪白的浴袍完整无暇，哪里还有翅膀的影子，她刚才真的好想直接把他的衣服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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