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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深似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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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什么话也没留下就睡了,她在这不尴不尬地算怎么回事呢。明明想离开,看着皇帝睡梦中也皱起的眉宇,不知为何又留了下来。

她倚坐在床边,大张着两腿,眼睛出神地看着奏折上潦草的字迹,过了许久,宫门悄然打开,一个躬着身的小黄门钻进殿内,踮着脚来到床前,小心地打量地上姿势不甚优雅的闻识,又向床上瞧了瞧,眼珠子提溜转了几圈,慢步走向床边跪下,刚要开口,猛然被旁边女子一把揪住衣领,嘴也被严严实实封住。

竟敢在大内放肆,他眼中片刻惊惶后,一脸怒意直视闻识,闻识冷笑着攥起拳在她眼前比划两下,小黄门便垂下眼皮,没了挣扎。

可尽管她放轻动作,床上那人还是被唤醒,本就是浅眠,看着两人的架势淡淡地说:“闻识,放开他。”

闻识两手一撒,小黄门猝不及防跌在地上,不知道疼似的就势跪下,谨小慎微的语气说道:“安华帝卿跪在门外。”

皇帝“嗯”了一声,“让他回去。”

小黄门又说:“奴才已经告知,帝卿说见不到陛下便一直跪下去。”

皇帝突然沉下脸来,冷笑道:“那就让他一直跪。”

小黄门领命出殿,心中困惑,既然不见,何必命令只要帝卿进宫便禀告上来?

殿内,皇帝轻轻笑道:“你瞧,朕虽是天子,可却连一条人命也救不回。”

闻识不明白,却知道皇帝并不是要她懂,于是她维持先前那个姿势,一言不发。

“安华与朕一父同胞,父后临去前让朕好生待他,可朕却要杀他妻子,连他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都不放过。”皇帝抬手覆面,看不清楚表情,声音依旧沉稳,却让闻识由心感到一阵荒凉。“朕想在有生之年成就这世间朗朗乾坤,到最后,却只能对安华说斩草除根这四个字,朕愧对他,愧对父后,却实实在在的,想要成为一个好皇帝。”

“施行新政还不是时机,可朕没有时间等,结果却只等来大臣纷纷倒戈于皇姨,朝廷民间怨声四起,朕只能杀了一心辅佐朕的丞相,拨乱反正么,一条人命换江山安稳,值得。登基之初朕不也是这么杀了一直为朕潜伏的岩河。”

皇帝慢慢放下手,目光诡异而明亮,盯着闻识掷地有声:“只要江山稳固,朕手中沾满鲜血又如何?朕是无愧天下的,朕是对的!你说是不是?”

闻识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中虚弱的皇帝倔强地看着自己,她叹了口气,缓缓直起身,

“您是皇帝,您说是便是吧。”

皇帝沉默了半晌,轻笑一声,缓缓说道:“朕封你皇太妹如何,朕死后你就是皇帝!”

闻识闻言抬手挠挠头皮,漫不经心地说:“您还是让我多活两年吧。”

皇帝眼中一抹怜惜飞快闪过,瘦长的脖颈微微上扬,“去旁殿休息,不要离朕太远,睡醒就来陪朕说说话,放心吧,不会留你太长时间,朕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皇帝这是撒娇么。

一言九鼎的人这么将虚弱的一面暴露在自己面前,究竟是好是坏。

闻识走出殿门时天已大黑,华丽的宫灯亮如白昼,照的重重黑甲侍卫中央,一袭素衣跪立的那人越显苍白。

闻识垂头,视若无睹地从他身侧走过。

什么生而为人,父精母血,她爹生师父养,没那个便宜娘什么事,姐妹兄弟的,哪个都没半分关系。

皇帝一个人折腾自己就够了,她没那些心思认亲。

同情心么,有是有的,可是皇帝呕血下的令,自己有那个面子翻么。

一会儿摄政王,一会皇太妹的,她心乱如麻,都去她妹的吧。

闻识捧药侍奉的期间,丞相母女被斩于菜市口,安华帝卿差点没跪死求来的面子,只有亲自给潘家母女收尸。

皇帝陛下说,“你是皇室骨血。”

他便一怒而去,落发出家,可是没有皇帝发话,没有一个高僧肯给他剃度,于是他在京外一处寺庙代发修行,再也不肯入宫。

新政一党贬的贬,流放的流放,流血的只有潘氏一家,已经是最好的结局,闻识蔑视政治,见不得头一刻喊打喊杀,后一刻山呼万岁的大臣。

唯有那个差点将忠心两个字写在脸上的太尉让她看着有些顺眼,狡猾嘛,就要有个狡猾的样子,今天拥护这个,明天拥护那个,后天说不好脑袋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摄政王,皇太妹一说再没有人提及,寝宫那日昏暗的灯光仿佛是不可琢磨的一场梦。闻识松了口气,任皇帝呼喝自己端茶倒水。

这天,皇帝身子好些,说要去御花园赏花。

春夏相交的时节,处处葱郁活泼,花红柳绿的,皇帝蔫蔫的坐在龙撵上,手里还捧着个花雕精美的紫金暖炉,头上难得戴了朝天冠。

事实上自从朝中暗涌以来,两个月间她是头一回上朝。也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四更天便让人叫醒自己,她起床气大的很,眼珠子瞪的铜铃一般,吓得两个小黄门差点哭出声来。

闻识入宫以来行为看似乖张,可乖张中处处透露着小心,知道皇帝喜欢自己不拿她当个皇帝看,自己就装的好像那人真是个寻常家柔弱的大小姐。

可寻常人家的小姐使唤她跑腿,她能干么?

这回她气的不是早起,是两个小黄门递给她的衣服,同他们身上湛青的颜色一致,花纹一致,裁剪一致,这特么就是件小黄门的衣裳,让衣裳拿给自己要干啥,让她当个大黄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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