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1/2)
武林大会的三日后,江南香清城, 顾府。----更新快,无防盗上-------
巳时四刻时, 翁虎刚准备出门买点东西,出了大门, 却看到一个紫衣男子站在对面街道的围墙旁, 面对着顾府的大门, 左手下垂,右手搭在腰间剑柄上,看上去如同顾府门口的石狮子一般, 一动不动,看着渗人。
门房见翁虎停下脚步一直望着男人,压低声音说道:“这人太可疑了, 从时辰三刻出现后就一直站在那里, 不会是来顾府闹事的人吧?”
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翁虎一直盯着他的视线,忽然朝他这里看了过来。翁虎吓了一跳。但明明吓了一跳, 奇怪的是对上眼的那一刻, 先前那种危险感, 不知为何却消失了。
他抿了抿唇,做下了决定, 对门房道:“我去看看。”
聂池瞧着翁虎壮着胆子来到他面前,仰起头, 明明有些胆怯却还装作很硬气的模样问道:“这位少侠,门房说您站在这里许久了,不知是为何事?”
看到翁虎警惕的表情, 聂池直截了当道:“我不久前与你府的顾公子还有北剑许少侠在路上相识,恰巧知道我会香清城,便交给了我一封信……”
翁虎听到他与顾纵英和许逸濯有关,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也没有彻底放松戒备:“少侠是来送来的?那真是劳烦少侠了,不如你将信给我吧?”
小虎以前看上去性格有些大条且不太动脑子,但遇到大事倒也并不含糊。
聂池有些欣慰的同时,从衣襟里拿出来一封信:“我知自己身为外人不便进入,而这是顾公子托在下带给他母亲的,便拜托你交给他母亲吧。”
翁虎收起信笺,抬起眼睛,又问道:“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在下姓聂。”聂池笑了笑,他没有再说其他多余的话,转身离去的干脆而利落。
翁虎将手里的黄皮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知道自己看不出什么花儿来,便将信收了起来。再抬头时,离去的紫衣男人已经不见了。
真奇怪,他明明第一眼看到这人时觉得让他胆战心惊的,怎么说了几句话之后,又觉得这位聂少侠平易近人的很是面善呢?
翁虎将这封信先交给了顾秋双才又离开顾府办事。
顾秋双这几日一直都在想着顾纵英和许逸濯二人的事。
起初收到顾许二人的信笺时,她难以置信地碰碎了手边的茶盏,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在路途中和许逸濯有了感情,而且她也了解顾纵英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和荆辉一模一样,不是一般的执拗,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而信的最后,两人还为此许下了让她更为安心地承诺。她想,不论是阿英还是濯儿,都并非是轻易就决定了走这条路,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吧。
收到信件的那一夜,顾秋双彻夜未眠,她想的不是未来的顾府又该何去何从——顾秋双从来不怕顾府后继无人,毕竟分家出色的小辈也是有几个的——她脑海里闪现的,都是顾纵英从小到大的那些事。
阿英做下了这样的选择,或许就正如荆辉当初偷了焚氲珠,他说自己要救的人虽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但他并不后悔为此豁出性命,反而,如果他没有这么做,他才会后悔至死。
“夫君,阿英真的很像你。”这日,顾秋双站在祠堂,望着荆辉的牌位,这块牌位是在她告诉了顾纵英父亲的一些事情之后从她的房间里放到祠堂的。
她的指尖在丈夫的名字上划过,眸中微微湿润:“要是你在,大概也会说,阿英也很像我吧。如我当年选择了做你的妻子,当时我便想,如果我可以救你的话,舍我的性命又如何……可不曾想到,你身上的毒却通过我……到了阿英的身体里……我们都是执拗的人,只愿阿英今后和濯儿能够一直欢喜无忧的相伴一生,这样就足够了,对吗?”
顾秋双从翁虎那里接过信笺。虽然疑惑为何阿英和濯儿没有亲自交给大理的分家送回来,但还是先放下了疑问,拿出了信纸。
读完整封信,顾秋双又反复咀嚼了数次,不论是字体还是内容,都可以确认无误这是顾纵英亲手写的,她珍而重之地将这封信叠起来,重新塞回信封里,抬头时,脸上带笑:“夫君,阿英说这次的武林大会很是热闹。他和濯儿想先行去一趟濯儿的故乡,也就是北国依庆,到时候会带些当地好玩的东西回来。”
接着,顾秋双又喃喃自语起来:“不过那些聂少侠的脚程可真快,三日就从大理赶到了江南,就算是一刻未歇……”
聂池交完了信,又在香清城中走了一圈。他去了那些曾与许逸濯,也就是钱恒去过的地方,也去了那家两人待过的小酒楼。
还是那间雅间,他叫了一壶酒,慢慢地喝着,转头看向窗外。楼下的行人早已不是几个月前那些了,不过安逸平和的景象却依然没有变化。
他闭着眼,想象着钱恒就站在自己身后,他靠在钱恒,感受着那人呼吸间胸口的起伏,钱恒的手掌护着他的脑袋。
他抬头,仍然闭着眼,仿佛看到了钱恒拿开了手中一直看着话本,注意到自己望着他时,低头看向他,那人的发丝从肩头滑落,落到他的耳边,痒痒的。
他兀自仰着头,看到钱恒放松的唇角扬起一抹微笑,也缓缓低下头,将温柔的一吻烙印在他的唇畔,而他一点一点地加深了这个吻,享受着这样恬淡的时刻。
酒不醉人人自醉。
等聂池再次睁开眼时,夕阳虽如过去那般染红了天边,但他的身后一切成空。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上了最后一杯酒。
和昨日没有分别的酒香,一口入喉,明明远不及曾经喝过的任何烈酒,却叫他的眼眶湿了。
真苦。
还是恒儿酿的药酒好喝。----更新快,无防盗上-------
当聂池要求系统将他传送回菩萨狱,系统照做的同时还唠叨了一句:[合作者,你这样胡乱购买瞬移等物品,就不怕你的点数很快用完吗?]
[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贴心。]
[是吗?或许是这个故事即将走到尾声,也让我有了一点触动。]
用死板而没有一点波澜的机器声线说这种话,没有说服力不说反而让聂池觉得这是一种对他的嘲讽。聂池哼笑一声,没有再和完全不懂何为同理心的系统多言。
毕竟这几天他无所事事,把落下的更新全部发了出来,只差最后的决战,到时候他死了,系统也会帮他上传。
最近这次更新了数章后,文下评论都在哀嚎怎么突然神展开,顾纵英竟是聂池,许逸濯竟是钱恒了!她们从没想过这是两个魔头的恋爱故事啊!但是,求这种神展开来更多,难不成钱恒真的要杀死聂池云云。除此之外,打赏也是暴增,让他有了不用赊账就可以胡乱买买买的底气。
不过,聂池也并非一直待在菩萨狱干等着钱恒。
毕竟一直坐着等待别人的滋味太过煎熬,他并非是怕死,而是担心钱恒在这几天里的状态。所以在杀死“顾纵英”后的后一天,他回去了一趟随珠小筑,顺便还买了一个点数昂贵的隐身加隐匿气息术。
当他直接被传送到随珠小筑的木屋内,来到钱恒的房间后,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思念入骨的人。
钱恒的眼下一片乌青,下巴冒出了一些胡渣子,他神情专注地凝视着床上的顾纵英。那具数据模拟的身体看上去脸色红润,如果不是全无气息,竟是与活人无异。
即便这是数据模拟,但其实也和顾纵英的尸体没有任何两样,如若钱恒将药物和内力保持这具肉体的鲜活,那也就有了当下的模样。
有些时候,当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楚之时,第一时间反而不会感受到过度强烈的痛苦。这三日来,聂池一直觉得,他明明活的,就比曾经被亲生父亲打落人生的谷底还要不如,比行尸走肉好一些,至少他有思想,只不过,他的思想里也都是与钱恒相处的点点滴滴,每每思及,反而更是苦涩难当。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慢性的毒/药一步步蚕食着精神与肉体,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也不想脱身而出,因为满目疮痍的他,也就只剩下这些东西可以想,可以拥有了。
有人说,痛到极致也就变成了麻木了,但麻木,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痛,可钱恒许是比他更痛。
钱恒的一生看似活得惊心动魄,看似心硬如铁,不是谁都可以被他轻易放在心上,而如若被他放在心上的人,那便是一生的幸运。
聂池甚至觉得作为顾纵英的自己也并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他起先的行为是受了系统的奖励诱惑,可后来慢慢的都是他自己所思所想,凭心而为了。但说到底,那些行为,没有一件比得上钱恒为顾纵英所做的。
而钱恒就算为了所谓的友情值,也并不需要做到那一步,可他就是做了,且还做得无怨无悔。
一旦想起那些事,想到他和钱恒都和系统的合同牵扯上关系,如若他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即便没有告诉钱恒系统的事,想必钱恒也能够猜到一二。
到时,钱恒是否会做出和他一定的决定?
聂池害怕这么去想。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一袭白衣的青年。那双让他迷恋的双眼,再没有过去耀眼的光芒,黯淡无光至毫无神采。他缓缓伸出手,停留在钱恒眼睑前一寸时停了下来,然后隔空缓缓地抚触。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当聂池痴痴地注视钱恒,沉浸在这份深入骨髓的痛楚时,他听到了一个中年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念叨着,一声声心咒由远及近地传来。
一直禁止不动的钱恒的手指动了动,随后,他从床畔站起来,然后无声无息地走到桌边,拿起放在桌上的剑。
整个人如同死水一般,走出了房间的门。
聂池跟在钱恒的身边,走出木屋。
一个光头和尚站在花田的中央,他拖着一把长刀,看着现身的钱恒,身穿的布衣上沾满了鲜血,眼中隐约有疯狂闪过,神色在平静与狰狞之间重复转变,痛苦、疯狂、杀意、不甘等等一一闪现。
和尚停下心咒,平静下所有的疯狂,问道:“青面獠牙钱恒可在此?”
钱恒双眸无波无澜地望着此人,然后他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凄厉:“恶者狂刀白戮,宿月心死在你手中了吗?”
“有人告诉我宿月心曾经做过的好事,看来是你的人。”和尚,也就是白戮面无表情地注视钱恒:“你是钱恒?”
“是。”两句话,钱恒只用了一个字来回答,话音落下之时,他脚尖一点,身形飘逸地来到了白鹭的面前,瞬间举剑相向。
面对钱恒这招看似剑意滔天的一剑,白戮轻而易举地接下了,他有些不满道:“你的状态不好,内力空虚。”
从白戮出现后,聂池就开始担忧起来。
钱恒眼下的状态根本不适合与白戮这种疯子战斗,而正如他所想,白戮说话时砍向钱恒的每一刀都让人无处可躲,钱恒只能硬生生抗下,却因为内力的震荡,导致真气被打乱,一丝血迹从他的嘴角渗出。
聂池本想换上子涧的衣服,以子涧的身份来帮助钱恒,但强者之间的战斗本就是分秒必争的事,况且,钱恒一定不屑于在这种时候得到任何人的帮助。
他不禁握紧了双拳,告诉自己该相信钱恒。
就在他想要行动的一瞬间,已走过十几招的钱恒再出招,无数人影与剑影充斥在白戮的周身,白戮分毫不乱地以刀一一挡去。
“铛铛铮铮”之声响彻天地。
钱恒的脸色惨白,但一招一式却越来越有力。
刀光剑影之中,白戮的眼中闪过诧异,他嘴角的笑意扩大,越战越兴奋,仰天长啸道:“哈哈哈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的剑法看似刚猛,另有一份飘逸灵动……竟然有他的几分味道……好!很好!”
传说中恶者狂刀并非一开始就是恶人,最开始,白戮只是一个对各种刀法着迷的刀者,而他在这方面也是天赋奇高,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人说是他在求得某本绝世刀谱的时候走火入魔,导致精神崩溃后变成了如今一见到人就杀的恶者狂刀。
但当时的白戮还不是光头模样,看他到脑袋竟然还有戒疤,后来竟是出家了?
然而,聂池对白戮的故事也不感兴趣,他只是担心钱恒,也做好了如若在出现问题之前不论如何都会解决的觉悟。
不过显然钱恒比他想象的强大得多。不,不仅是强大,他似乎在刚才那种看似虚弱的状态中,与白戮一战后隐隐有了突破的感觉。
两人越战越勇,不知多少的花草被无眼的刀剑扫到,从地上飞起。
乱花渐欲迷人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