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进入腊月，道路上的积雪让人行走艰难，学校也给学生放了假。---
“娘，要不你别去了，外面大冷嚎天的，我和成国带着三小子去就得了”岳波拢拢棉衣，哈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岳老太太把布票肉票塞进棉袄里，“赶紧的吧，一会去晚了，最肥的那块肉该抢不着了”
“玲子，你看好你妹”岳波对着屋里喊了一嗓子，扶着老太太往供销社走去，白成国和三个小子都背着筐跟在身后。
白玲坐在爹娘屋里炕头上，缝着袜子，这是给周家明缝的，自从学校放假他就走了，多长时间没看见人影了，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叫人担心，忧愁的叹了口气。
供销社门口，已经有10多个人在排队了，岳波扶着老太太排着，白成国领着三儿子蹲在旁边的大树根底下。
白雪皑皑，不大会，队伍就排的老长了，不少来晚的妇女拍了几下自家老爷们，“就赖你，说大冷天的没那么多人早来，你瞅瞅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买着肥肉了，这家里还等着烤猪油呢”
老爷们也没敢坑声，都躲到一旁等着扛肉。
大队杀了几只猪，大雪天新杀的猪肉冒着热气，岳波和岳老太太得了块肥肉，赶紧递给白成国装在筐里，娘俩又排队去买布去了。
白家白成国的二妹白成红瞅见大哥筐里那块肥肉眼馋，拽着大儿子走到白成国身边，“大哥，你这肥肉可真好，咱娘都没分到这么好的肉，今年收成不好，咱娘和咱爹都多久没见着荤腥了”
白成国撇撇嘴，不愿搭理她。
见大哥没搭理自己，白成红笑嘻嘻的上前几步，准备掀开筐看看里面都有啥，白成国侧身一躲，白成红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
戚一南赶紧把娘扶起来，怒视着白成国，白平拉着白瑞白祥挡在亲爹跟前，跟戚一南对视。
“哎呦，我可怜的老娘，这一年到头的也吃不着点荤腥，我这大哥得了这么大块肥肉也不知孝敬我娘”白成红拍着大腿嚎叫着。
不少买完东西的村民过来看热闹，白成红见白成国没坑声，又继续哭喊。
岳波给老闺女买了块带小红花的布，心思着等过年给老闺女做身花棉袄沾沾年气，老闺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穿小的衣服，缝缝补补的，里面的棉花都有点硬了，这年头棉花也贼贵，只能换换皮子，正琢磨呢，就听见外面的嚎叫声。
气的脑壳疼，把布卷巴卷巴塞进胳膊里夹着，怒气冲冲的就出去了，拽住白成国往身后一藏，斜眼看着白成红。
白成红正哭的来劲呢，一瞅岳波来了，哭声一下就停了，鼻涕眼泪的摸在脸上不大会就上了霜。
岳波嫌弃的撇撇嘴，“哭啊，怎么不哭了，嚎的不是挺来劲的么，”没给白成红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你忘了当初你爹娘是怎么把俺们撵出来的了，好意思在这嚎，大冬天的，啥也没给俺们，要不是我娘家收留，现在说不定早冻死饿死了，你也别说俺们欠你爹娘的，这些年该给的，一分不少的都给了，你还有脸在这嚎”
“可不是，就没见过老白家那么狠心的人家，儿子说撵出去就给撵出去了”
“记得那会也是大冬天的吧，这两口子带着个娃，可怜呦”
“白家也不是个物，以后找嫁闺女可别往他家嫁，那不是往火坑里推嘛”
戚一南面色难看，17岁的男孩脸色阴沉，甩开白成红的胳膊一个人跑了。---
白成红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雪，猫着腰走了。
“瞅你那个完犊子样，在家打孩子那能耐哪去了，让你二妹损成这样也不放个屁”岳波气哄哄的瞪了一眼白成国，扶着老太太往家走。
白成国笑嘻嘻的跟在身后，“我这不是说啥都不好嘛，媳妇别生气”
家里，白玲拿着举着手，和白雪玩藏猫猫，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怪异，白雪相当配合自家大姐幼稚的哄孩子，嘿嘿的直笑。
屋外传来声响，白玲以为姥爷整啥呢，也没下地，周家明一身寒气的撩开门帘子，站在门口笑了一声，“媳妇，我回来了”
“出去，别进屋”白玲赶紧道。
“媳妇，你别生气，我这不回来了嘛，还给你带好东西了”
白玲翻了个白眼，“你出去烤烤火，一身寒气，在冻着我小妹”
灶坑里还续着火，东北的冬天全靠一铺热炕取暖，锅里温着水，周家明把军大衣脱了放在板凳上，里面是一身灰布的棉袄，取了水洗洗手，感觉身上没有凉气了，才进屋，坐在白玲身边，抱住她，白玲脸色红润，倒是没有推开他。
“媳妇，我可想你了，你想没想我”
“没个正形，赶紧坐好，我小妹看着呢”白玲推推他宽厚的身躯，温柔的说着。
周家明看着她白嫩嫩的脸蛋，忍不住亲了一口，白玲捂着脸怒瞪他。
呦呵，儿童不易啊，没看见还有个宝宝在这呢么，哎，别说，这大姐夫长的可挺精神。
“媳妇，你看，我给你带啥了”周家明从一边拎着的兜子里取出一卷红布递给她。
瞅见喜庆的红布，白玲擦擦手接过来，眼里都是喜爱，“咋乱花钱呢，穿啥不一样”
周家明凑到她身边，“那能一样么，忘了我当初跟你说啥了，我说给你最好的，别人有的你也得有，别人没有的，你也得有”
听着两人甜言蜜语，白雪这狗粮吃的有点噎挺，哼唧了两声，刷刷存在感，别把我这个小电灯泡忘了。
白玲赶紧放下布，把小妹抱起来轻轻摇晃着，白雪两只小胖手抓着她黝黑的大辫子，周家明趴在白玲身后瞅着白嫩嫩的她做了个鬼脸。
“媳妇，咱以后也生个这么漂亮的闺女，到时候我疼你们娘俩”
抱着小妹空出一只手推了他胸口一下，脸上带着娇羞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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