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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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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三留!”,庆央大喝一声,纵身卡住段三留的脖子,“你不要欺人过分!”,庆央眼眶湿红,咬牙骂道:“再一再二不再三,看着师傅面子我对你一再忍让,你不要以为我就怕了你!我,我凭什么要让着你!”

庆央年龄虽长,却比段三留还要矮上几公分,踮着脚手上其实使不上几分力气,空有个厉害架子罢了。段三留不依不饶道:“杨云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念到今日,小师哥,你不妨多想想我,但凡他做得到我也是一样的。”

不待他说完,庆央挥拳直击段三留左颊,山根处顿时震裂,惊得身边过路姑娘小子尖叫连连,接着便有好事的懒汉圈养家畜似的听到有人打架即刻自动围拢过来拍手叫好。

段三留不吭一声,抬手把住庆央接着又挥来的的腕子,声音陡然变得沙哑粗粝,“怎么,宝贝到要藏着掖着放起来,别人说也不能说?小师哥啊……”。

庆央眼见手被困中,旋即飞起一脚踹向段三留微曲的前脚膝头。怎料他固若磐石,一脚踹上却动也不动,庆央缩回卡住脖子的手,蓄力锤在段三留小腹,段三留闷哼一声,却仍保持原样,眉头都未皱一下任其踢踹。

段三留的视线从未移开庆央的眼睛半分忙,他的眼神已然近乎癫狂,带着融入血肉刻入骨髓的恨意与不可名状的柔情,又冷又烫,简直要将人逼疯。

看打架斗殴向来是看个热闹,你打我一拳我就得回你两脚,你来我往较劲才算有趣,众人见段三留只一味磬着不动顿生乏味,走的走散的散,留下七八个实在闲散懒汉赖着不走鼓掌喝倒彩。

庆央闷头锤了几拳却像打在冷冰冰石块上,心中越气手上越疲怠,又听得阵阵倒彩不由面红耳赤,撇开了段三留就要走,忘了手腕还在他手里铐着,接着又被拽了回去。庆央急火攻心,口不择言恼道:“段三留你有完没完!疯子!杀人魔!狗杂种!”

段三留提起一口气,终于舍得移开视线,环视一遭后再看向庆央时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漆黑的眸子中偶尔迸出的火花宣告着一切还未结束,段三留扯扯嘴角平静笑道:“休说我,小师哥,折你手上的同门还少?我不过杀了一个杨云,值得你这样谩骂。”

段三留这个微笑其实与平日里无甚么大差别,可庆央偏看出他怒气盛到极点,愈发有意说些难听话来激怒他,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二人对视着,谁都不肯服输,突然庆央回味出段三留的话有些许不对劲,再一细品不由身子僵住,低声责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早些年间庆央确实随杨云做过一些错事,假借他人手,护了自己周全,不过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那会子上面刚下令削减人手却不许活人出山,门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逐渐失控。师傅作壁上观,放着一群子弟互相厮杀,玄武山门几乎成了疯人营,谁都不敢赋予真心。

说话留七分,听话信一半,庆央的心眼也在那时候长起来的。后山下尸骨堆叠,上午还在说笑的吃过饭就没了气。庆央险挨过几次生死门后,一口咬住拉扯他长大的杨云当作救命稻草。其余临时结下的盟友,为了自保逐渐反目成仇,鹬蚌相争,都想做活命的那一个。

吵吵嚷嚷了三四年,尘埃落定,只剩了他们两个。算来安稳日子过了也有三年,段三留又如何知道这些。

“央哥。”,段三留凑近了些许,舔舔下唇翘起的干皮,“我为你。”,庆央呆了呆,不知他在胡说些什么。恰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庆央寻着喧闹一路回望,前方夹道跪倒一片,不远处正见着位骑驴的彪形大汉。

汉子穿了身紫衣的官服,袖子绾的老高,绑了可笑的满头毛躁小辫,醉歪歪的抱着驴脖子,驴尾巴上竟然还挂了

盏小纸糊的竹笼灯。驴子瘦弱矮小被那汉子压的腰几乎折到地面,走一步打一个哆嗦。汉子手里拎着个没塞子的酒葫芦,见众人拜倒眼皮也未抬一抬。

庆央随机也蹲下了身子,手腕向下扯了扯还未察觉的段三留低声道:“是上面的,快蹲下。”,段三留眼睛瞬间亮了亮,看着庆央笑了起来。

庆央低头听着驴蹄子哒哒几下,汉子便到了跟前被还未跪下到段三留挡住了去路。好巧不巧正站在中央仿佛有意拦路,庆央暗暗叫苦,心说:这孙子不知死活,可不要连累了自己。正琢磨着如何抽开手以便悄悄遁到路边,就看见段三留不怕死的伸手摸了摸驴头,又揪了揪立起的驴耳朵。

驴子被蹭的鼻子发痒,呲着牙后退半捺,张开嘴冲着段三留重重喷了口气,腥臭难闻的唾沫星子混着麦麸菜根喷到他的脸上。

段三留顿时拉下脸来,拽住驴耳朵拧了半圈。驴子受惊,嗯啊叫着撩起蹄子向后蹦,所幸汉子太重压着驴子只做了个空样子没把人真的掀下来。

大汉惊醒,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酒嗝,砸砸嘴懒懒的斜眼瞅着段三留道:“你,为何不跪?”

庆央恐怕段三留口没遮拦说出些门里的事,随即站起身拦在段三留身前陪笑道:“大人,大人,他脑子不太好,是个疯子,您别见怪。”

那汉子不理,侧着头哼哼哧哧一心一意的挠着碳涂似的的脖子,蝉声一浪高过一浪,势要掀了九重天。满街跪倒的无人敢动,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等着大人搔完痒,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从眼睛滑到嘴边,又涩又苦。

约冷一杯热茶的功夫,汉子的脖子锈红一片才终于拨开侧颈被汗黏住的发丝,舒服的吁了口气,才抬眼瞧向庆央道:“你,是庆央?”,而后又点了点段三留笃定道:“你是段三留。”

庆央大吃一惊,不知官家为何认得自己连忙矢口否认,却听身后段三留恭恭敬敬承认道:“是。”

“撒谎!嚷嚷的隔着半条街都听得,我又不聋!休要,休要抵赖,”,汉子审视的视线从庆央身上扫到段三留身上又扫了回去,眼皮像不堪重负似的又耷了下去,高一声底一嗓道:“凡当街聚众,众,按律,律,涉事诸人,臀杖二十,念,念……”,声音越来越模糊竟靠在驴脖上又睡了去。

原来是听到了姓名,我还当是……庆央躬着身,偷摸透过发丝从下朝上看刚暗自松下口气,就见段三留挥手朝驴屁股暗暗拍了一巴掌,嘴里念叨着:“去去去。”,驴身一抖,汉子朝下捱了捱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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