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庆央脚步声渐远，汉子又从怀中摸出袋马皮缝的锃亮酒囊，咬开塞子高举起手臂空着青云朗声道：“敬，”，汉子喉头忽而哽住，手臂轻微晃了晃道：“敬，天地！”，回音震耳，远林中惊跃起数只灰噗噗的大山雀，扑棱棱四下逃窜，汉子大笑又侧伸直手臂对着悬崖道：“敬河山。”，说罢转手将囊中酒倾了个一干二净后将酒囊抛下悬崖道：“萧老兄，我乞颜伊勒德说话算话，不像你们惯会弄虚作假，你要马**酒我给你带来啦，可惜你只在下面我只得替你敬了天地河山。”

汉子又道：“能与萧老兄此等英雄对手十余载实在痛快，我命也不长啦，也不知我入不入得了你们的阴曹地府，待到泉下相见时定与你再战三百回！”

须臾间，万丈高空之上，一片金光若利刃般毫无征兆的劈开积云直射而下，照亮崖间一川深浅盛夏。微风拨云见日吹皱眼底绿影，猿猴啼鸣。乞颜伊勒德定定侧望着那束光，用家乡话轻轻哼唱起故国的歌谣。

“大人！”，“大人。”

庆央带着八聚楼赶来的店小二先后赶到，店小二惊呼一声旋即翻身下崖，手脚并用利索麻利的贴着崖壁爬到平台，单膝跪在汉子面前道：“小的来迟，望大人赎罪！”

这小二与庆央身形相似，俱是瘦矮个子，庆央见只当他们二人有什么话讲便没跟着下山，靠在歪脖子松树边静等。

汉子抬手在脸上撸了把，冷声骂道：“废物！耽搁这般久。”

“是，是。”，店小二不住认罪一边双手环住伊勒德胁下，两腿张开与肩同宽，微微屈膝低喝一声竟将他像举幼童般平举过头顶。

伊勒德哎呦苦叫一声急忙攀住崖壁，未受伤的脚在空中蹬试几次好不容易才堪堪勾住崖沿石壁，大口喘着粗气对着庆央喊道：“小子！快来搭把手！”

庆央闻声抬头，见伊勒灰头土脸德壁虎般单腿悬在崖边，手里还揪着把石缝中的野草，急忙跑上前抱住伊勒德胳膊向后拉。崖下店小二也缓缓站直了身子道了声得罪，手抵住伊勒德的腰臀猛地运力将伊勒德推上悬崖。

庆央急忙收手跳到一侧，伊勒德未设防一推之下就地打了滚粘了满身的泥水，扶着腰在悬崖沿边大口呼气，却不妨下一刻店小二双手撑着崖沿翻了上来，伊勒德躲闪不便被一脚踩住了头发痛的大呼。店小二吓得急忙向后一跳正踩住悬崖碎石，噼里啪啦连石头带人一同跌回了平台。

伊勒德捶地大骂：“废物！废物！狼都不吃的蠢蛋！”

店小二这次学的乖巧，老老实实一步一步攀上了悬崖跪到伊勒德面前不住叩头请罪，伊勒德偏过脸表示不愿受他跪拜，一抬头正瞧见庆央揪着衣角偷偷看他，伊勒德冲他挤挤眼睛遂转头指指歪脖子松冷声道：“扶我去那儿，你去找车。”，店小二不敢有疑义，仍原样高举起伊勒德走到松前将他放下，即刻请辞飞身奔下山。

“来！”，伊勒德冲庆央挥挥手招呼道，“你来！”，庆央听罢飞快跑到他面前端端正正跪坐好，期盼的看着伊勒德。

伊勒德挠挠脖子憨笑道：“我来山中祭友不想夜半风雨大作，我喝多了酒脚下打滑跌了下去，多亏小兄弟路过救了我这条老命。”，说罢伊勒德叉手向庆央拱了拱以示致谢。又道：“你既救了我，就是我的朋友啦。我乞颜伊勒德向来不欠朋友人情，日后若有用得到朋友时尽管开口，老兄定以命相助！”

伊勒德浑身摸遍只在胸口摸出银制道对儿葫芦酒塞子，歉意地笑笑道：“这酒塞给你当个信物，我若不认你便拿它掷我，我一看酒塞子就想起来今朝之事啦！”

庆央慌恐不敢接下，推托几番伊勒德怒道：“你这娃娃忒不识趣，给你你便拿着！我乞颜伊勒德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马**酒，绝不反悔！”

庆央见状只得收下道：”谢大人。”，转而笑道：“大人若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庆央定赴汤蹈火决不推辞。”

伊勒德大笑着挠挠头发道：“什么大人不大人，咱们都是一样的。小子，你可叫我伊勒德，你们汉人都这般爱客气与萧老兄说话一个调调，萧老兄可是个真英雄，可惜我萧老兄提前仙去，不然还可介绍你二人相识，咱仨一起痛痛快快喝酒碰杯！”

萧？北定王爷家也姓萧，果然英雄好汉大都有想通之处。不过这位萧老兄运气不好已经死啦，而北定王爷福寿齐天，看来比他还要再高明些。庆央随着哈哈一笑道：“那，伊勒德，我爹他在哪儿？”

“就在这儿。”，伊勒德说罢见庆央狐疑地上下打量自己，连连摇手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

伊勒德大笑道：“你们汉人有首诗叫，叫，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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