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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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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三留大笑着松了马嚼子一个闪身躲入黑漆漆密林之中,庆央忽得瞧他不见,只听得见沙沙树枝乱颤不只是风吹还是段三留撞着,方才怒火壮起的胆子咻的一下缩回芝麻大点。

庆央拽停马,额头冷汗涔涔,嘴上仍不依不饶高声骂道:“我的儿,莫学那缩头的乌龟,恁躲得掉初一躲不掉十五,不如乖乖出来吃我一顿拳头便罢。”

他自然不知,段三留此刻正蹲在他头顶的乱树叉中,赖凭夜色做掩护又笃定庆央如何也想不到抬头查看,遂放心大胆叉坐在粗树干上瞧他干着急,两腿自然垂下,脚尖就停在庆央头顶十来几公分处一晃一晃自在的很。

庆央左右寻不到人也不敢往密林子中深窥,自行绕了缰绳打算独自回去。忽得前面林子中斜飞出一只瘸眼老鸦,一个急转迎面向跌跌撞撞直扑过来,庆央慌忙趴到马背上,两手护住头口中念道:“去去去,去去去!”

说来也巧,只这俯身一瞬正瞧着了身后段三留兽皮靴上的银色搭扣,月色下忽明忽暗。这微光原本是极不易被发觉的,巧就巧在这搭扣原是庆央前阵子亲手缝上去的。

年前二人一同下山赶集置办年货时,段三留一眼就瞧上这双花里胡哨的兽皮靴,吵着闹着嚷求庆央买回家,结果穿在脚上又肥又大好像套了两条花布麻袋堆叠在脚踝。段三留歪头看看靴子,小心翼翼拔起腿,正准备迈步,靴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庆央耐心地给他绑上绳子,结果兽皮太滑吃不住劲,段三留一抬脚,咣当又掉了。

段三留这下不干啦,一脚踢开鞋子,嗷的一嗓子扑到床上边嚎边打滚,还一边偷瞄庆央,见他躲出门,立刻一骨碌爬起身跟到他耳朵边继续嚎哭。庆央被他吵得头痛欲裂,两眼直冒金光,无奈拆了副马镫子敲敲打打连夜给他造出来副搭扣给他缝上了。用绳子绑了靴筒再拴挂到搭扣上,这样一来绳子,靴子都就不容易掉啦,段三留欢喜的不得了,睡觉都恨不得抱在怀里,这不,眼瞅着都要入春了还宝贝的穿着。

庆央恐惧全无,微微一笑双腿暗暗加紧马腹,但听风声又急,庆央忽得一个回身把住段三留得意道:“乖儿,捉到你也!”,说着向下一坠意图将他扯下树枝,腿上同时用力猛夹马腹。哪知段三留坐在高处将他小动作瞧得一清二楚,不等他用力率先张开手臂飞身跃下树枝,正巧趴落在马背上,母鸡抱窝一般整个身子罩住了庆央。

马儿受惊长长嘶鸣一声扬蹄疾奔,偷鸡不成蚀把米,庆央慌的不知所措呆在了原地。段三留哈哈大笑,从庆央身后抄过手一把揪住缰绳将他揽在怀中。耳边山风呼啸,庆央刚一张嘴便被灌的说不得话,只得抱住马脖子别过脸暗自生闷气。

仿佛只一眨眼的功夫已到山门前去。

忽而听人拊手笑道:“你们兄弟俩倒亲得很呐。”

这声音不是熟人,真是奇怪,师傅回带谁来山中?庆央抬头去瞧,却见马前立着位富贵公子,拥着件大红斗篷,披散着长发未戴冠看不出年纪,双颊微红,一双盈盈带水丹凤眼,道不尽的风流相。庆央心道:怪哉,怪哉,师傅怎会认得这般人物,竟然比我还要好看许多。

这时师傅从山门中缓步出来,淡淡扫了眼骑马的二人,转而面向那位公子温声训道:“瑾儿,你又赤足。”,师傅说话向来平淡中自有威严,如此轻声慢语对一个人讲话是从未有过的,听来竟有几分小心翼翼。庆央目光移到美人脚上,果然一双纤细玉足赤裸着站在青石板上,被冻得红中泛青。

唤做瑾儿的那位公子眼神在庆央三留两人脸上游移,最后落在了庆央脸上哧哧笑道:“我还好奇你藏着掖着十多年的徒弟是个怎样厉害的角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话不中听,称得上傲慢无礼,不过美人含笑说出的

话又有几分算真呢。庆央回抱以一笑,并未在意。

师傅看样子并不打算介绍这人的来路,只蹙眉道:“瑾儿,该回去了。”

美人张手勾住师傅的脖子,眼睛却瞧着庆央,撒娇道:“地上冰,黥先生你抱我回去。”

庆央顿时心下了然,忙扯了段三留翻身下马随便扯了个理由便牵马避开他们二人回了后院。

“那就是你儿子?”,美人揽住师傅痴痴笑道:“我知道了,他果然是你当年舍不得杀的小杂种。”

黥先生偏过头尴尬道:“你醉了,王爷。”

兴王爷仿佛柔若无骨蜷缩在师傅怀中不满道:“叫我瑾儿,你应了我的,你只准叫我瑾儿。”,他脸颊愈来愈红,贴在黥先生胸膛笑道:“你舍不得我却舍得,先生,我瞧见他是气极恨极。气的是他与那贱人何其像,瞧着他就像瞧着那贱人回了魂来抢我夫君。我又恨,恨的是他却生了双与你一般好看的眉眼。”

兴王爷的声音有几多缠绵缱绻,说出的话就有几多冷漠恶毒,师傅的嘴唇不由自主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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