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2）

段三留探进庆央枕下摸出枚钢镖压在掌下，缓缓坐起身。月下，只见那只手在沿窗台边摸摸索索，试探了约莫半刻钟后又慢慢缩了回去。段三留按耐不住，瞄准手背，回手将钢镖用力掷去。

“哎呦！”

窗子外一声压抑惨叫，枯瘦的手像蛇一般迅速撤回，只留下小小一片黑色血迹。

段三留正要拔腿去追，却听身边庆央皱眉咛一声闪了闪眸子，翻了个身又睡去。这可不成，吵到小师哥睡觉他又要恼了。段三留想着，自作聪明扯过自己的被子抖了抖，小心翼翼盖在了庆央脸上，心道：蒙着被子就听不到啦，小师哥你且好睡，我去去便来。

段三留快步跑至窗边，小心推开木窗，两手撑着窗台略一用力跳到了屋外，落地一瞬似乎听到微弱的叮当两声铜钱相撞。大概是小师哥无意放到窗台的，刚刚不小心扫落的吧，段三留拍拍后脖子，心道，等天明便拾起来免得他恼。

忽听得耳畔一阵疾风，段三留当下回身反踢，只听呲地一声，一柄钢镖斜斜插入旁边木窗格子中，一黑衣人捂着腕子连连后退两步，眼中露出凶光，左手指缝中不断渗出的血来。

“白大哥。”，段三留微微点头唤道，似早有预料，并未显出疑惑。黑衣人面色猛然一滞，偏过头并未答话，心中疑惑道：我脸上带着半面黑纱，段三留怎可能认出来，何况我现在……段三留近前两步歪歪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黑衣人撤身就要逃跑，段三留又起一脚直踹在他左胸口，黑衣人闷哼一声退坐在地直翻白眼，几欲晕厥。段三留大步上前揪住黑衣人领子道：“别走！”

黑衣人提起口气，一把扯下黑纱露出原本面貌，恶狠狠道：“既然被你捉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话音未落便俯身剧烈咳嗽起来。

说话的这人正是竹竿巷里酒馆的大哥白桓，不知出了什么事模样大变，乍一看哪里还有从前模样。双目凸出血丝密布，眼底淤青，两腮深深凹陷，面色暗黄，嘴唇乌青，似乎有个把月不曾休息。

段三留回望一眼黑漆漆的屋子，唯恐吵醒睡熟的庆央，当即拖着黑衣人领子一路拽到院外才松了手，笑道：“白大哥央哥哥，好朋友，我不杀你。”

白桓本伤的就重，又被段三留揪着领子这一路拖拽，登时鼻子中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双目充血面色青紫，四肢张开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张着嘴像离水的鱼。过了好一阵，脸上青紫色才缓缓退去，白桓断断续续道：“莫来装好人，杀了我你照样活不了！”

段三留盘腿坐下，歪歪头道：“我不杀你，杀了你央哥哥会伤心。”，说着又拍拍后颈道：“杨云不在他不笑，你不在，他也不笑。”

白桓呆了呆方才明白过来段三留的意思：他顾忌庆央所以不敢杀他。

清楚自己性命无忧后，白桓放下心来，微微闭目调匀了呼吸，静等片刻后眼睛睁开一条缝，见他果真没有动作，只歪头瞧着自己，一副脑子不太灵光的模样，这才慢慢放下警惕喘着粗气道：“三，留，听着，我是来给你们送信的，传言上头有信年末’三中胜一’，我……”

白桓忽而想到白天海有云留下的字条，心虚地朝庆央屋子望了望，暗道：看海大人意思要以我做引子借机除去庆央，我与庆央虽有交情，可妹子还在那狗贼手中，晚一天就……我有意放铜钱提点他，可人算不如天算，既然被这小子发现，不如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等后妹子接回来也好讨个照应。这一切都是天命，怨不得我了。

白桓打定主意，心一横，撤回眼神，沉声道：“三留，你听我的，我能保你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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